而按照時間來推算,深山郊外遠離這個市區的可能性並不大,所以……除了酒店這些地方,不見得她還能在哪,而且還會是在星級高檔的酒店。
這樣的推算不是毫無緣由的。
知道是之前那個餐廳裏的男人帶她離開,從那個男人身上的氣質來看,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會屈尊降貴的人,不入流不是最奢華頂級的酒店,就不是他那種人會去的地方。
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總可以試一試。
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搜索了下這個城市最好酒店的位置,很快,景臣打開一雙冷冽的雙眼,一手架在方向盤上,另一手發動了引擎。
紅色跑車倏然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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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臣說跟她有一段短暫的感情交織,南說她是他的妻子,這兩個人的話,裴思愉不知道該相信誰的,也不清楚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
她試圖在腦海裏搜索關於他們的影子,可事實證明,依舊什麽都沒有。
她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什麽地方,什麽時間段裏,遇到過這兩個對她而言有些莫名的人,腦海裏關於他們的記憶,不存一片……
出了電梯之後,南就帶著她直奔酒店最好的總統套房,阿晨用鑰匙打開房門後,就站定在門外邊。
裴思愉也定在門口邊,遲遲不邁開腳步。
南察覺到她不肯進去的心思,跟著停下,深沉地視線調向她,眼中諱莫如深。
阿晨忙催促她,“夫人,已經到了,趕緊去吧。”
他眼神在衝她暗暗示意,裴思愉分明接收到了,卻依然不肯邁開腳步,看得阿晨眼神著急,卻又不敢明顯表露出來。
南睨她須臾,終於是開腔說話,“怎麽了?”
裴思愉已經感到,再跟他說他認錯人的話,已經是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從始至終就認定是她,不會聽她的話。
迫不得已的,她隻好擰眉,直入主題問,“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麽?我時間有限,你想說什麽,希望能盡快一點,我忙著回去。”
下班這麽久,她也沒第一時間趕回去,趟在床上無法動彈的裴晉川知道了,還不知怎麽擔心。
她一刻也不想這樣浪費毫無意義的時間……
“你是我妻子。”南垂眸,勾唇淡淡地笑,“除了我這裏,你還回什麽地方去?”
這種口氣,莫名的有點不討喜,裴思愉麵無表情地冷淡道,“我有家。”
“你的家是在我這裏。”他笑著,骨節好看的手指彷如玉雕出來似的,輕輕撫上她的唇瓣,眼眸溫柔,“我在哪,哪裏就是你的家,那個所謂裴家,早已經不是屬於你該待的地方。”
“看來我們真的沒有溝通語言。”揮開他的手,裴思愉麵色冰冷地轉身,冷淡的態度,像是連再跟他多說一句,都嫌浪費。
她覺得他的話真的很荒唐,先不說她是不是真跟他有什麽關係,單憑這麽一句話,在她這裏就是禁忌點。
不論如何,裴家都會是她永遠的家,永遠都是。
她不喜歡他這種狂妄自大的口氣,甚至可以說,有點討厭。
然而,裴思愉冰冷轉身走了兩步,阿晨卻一個步箭的衝她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夫人,你現在不能離開。”
裴思愉麵色不快,“你讓開!”
阿晨苦惱,忍不住,他低聲衝她道,“如果你不想裴家因此而惹禍上身,我勸你,真的不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聽聞這句話,裴思愉簡直是要被氣笑了,回身來,她冷冷瞪著站在原地,麵色不改依舊穩重的南,口氣不快,“這是威脅嗎?”
“疼你都來不及,”他唇角掛笑,“我怎麽可能會威脅你呢?”
“抱歉。”裴思愉冷聲道,“我真沒感覺到,有什麽疼我的地方。”頓了頓,她牢牢盯著他,“如果你真有一點會替別人著想,就現在讓我離開,我還有事,不能再繼續在這裏耽擱下去。”
“思愉。”他視線對視上她,沉吟了會,才緩緩地說,“你性格還是這樣。”
而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每一次她不肯聽話的樣子,不肯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如果沒有她這樣的性格,他想,他們之間一定可以減少諸多不必要的誤會因素。
那略帶了歎息的口吻,仿佛是在感歎著什麽,裴思愉心裏頭亂亂的,仿佛是有一雙手不斷的撓著她的心口。
明白不論說什麽,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地放自己離開,她隻好不得已地放下渾身的針刺,強忍著紊亂的心緒,冷靜地道,“那到底要怎樣,你才能讓我走?”
南眸光暗沉,“你就這麽急著想要回去?”
她不否認,“我有必須要回去看的人。”
南忽然不說話了,眼底裏盡是冷淡的光芒,猶如寒冰一樣地看著她,仿佛對於她的態度,有所不滿,盡管並不犀利,可讓熟悉他的人,都不難看得出來,他著實在不滿。
阿晨也是為她如此強硬的態度感到一陣冷汗,在他印象中,其實裴思愉性格並不是這麽冷銳,隻不過每次當南提出那些無理而讓人難以忍受的要求時,才會一次次的讓她忍不住爆發……
阿晨不願回想過去,因為太多記憶並不怎麽美好,也不希望裴思愉跟南之間,重蹈覆轍似的又是一場硝煙彌漫,忍不住剛想開口勸導裴思愉,不料南卻先開了口,道,“進來陪我用過晚餐之後,可以讓你回去。”
聽聞這句話,阿晨簡直詫異了住,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一跳,有些不可思議。
他竟然說可以讓她回去?
這可不像是南的作風。
裴思愉也有些懷疑地看著他,“隻是用過晚餐,就能讓我回去?”
“嗯。”南隻應了這麽一聲,“你現在不記得我,知道強留你在這裏,也隻會讓你心生憎恨,所以倒不如陪我用過晚餐,就放你回去。”
畢竟,接下來的日子,還很漫長。
他雖然沒有多少時間能在這裏繼續浪費,但這麽多年都找過來了,不能急於這一時三刻,適得其反的效果,不是他想要的。
何況,裴家兩老,他還沒找他們算賬……
看他似乎不像是在說謊,也不像一個言而無信的人,盡管心中依然沒什麽好心情,裴思愉抑製住心頭上的情緒,還是邁開腳步,終於朝他走來。
“別緊張。”拉過她的手,南忽而淡淡地笑笑說,“你是我妻子,陪我吃個晚餐,是理所當然,無需時時刻刻在防備什麽,這樣隻會讓你神經疲憊。”
裴思愉想掙脫開他的手掌,可想著吃過晚餐很快就能離開,勉強的抑製住了那股衝動。
在這種時候還跟他因為一點小事就鬧開,顯然不太明智,倘若他突然反悔,她就真的沒轍,畢竟她現在算是孤身一人……
無端的,腦海中徒然閃過景臣的麵孔,邪痞的笑容撩撥得她心緒更為紊亂了,暗暗甩了甩頭試圖不被他幹擾到,然而他卻深根固蒂的盤踞著,驅之不散……
望著兩人還算和諧的進入套房內,門外的阿晨總算悄悄安下心來,幸而沒有就這樣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否則他真不知道,以前兩個人的狀況,是否還會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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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裏有特設的餐廳,豪華奢糜的布局,雕刻著精致繁複花紋極品製材的紅色地毯,璀璨貴氣的吊燈,寬敞偌大的空間,無一不在彰顯著矜貴之氣。
從南的穿著,氣質,以及他的習性習慣以及所住的地方,讓裴思愉不難猜測,這是一個不容小覬的男人。
有錢,有權,有勢,都是起碼的。
隻不過底子讓人摸不透,讓人並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身份,但一定不會是這個城市裏的人,從他吃東西的舉動習慣來看,更像是常年生活在國外的。
裴思愉突然想起,之前他跟傅筱楠在餐廳內同坐一桌的事,考慮到傅筱楠跟宋言的關係,看他吃得差不多的樣子,她猶豫了會才試探問,“你跟傅筱楠什麽關係?”
這個男人如此不善,不像是傅筱楠的朋友。
南放下刀叉,用手帕優雅地抹了抹嘴角,隨口淡淡的解釋道,“因為身份不便暴露,剛開始利用她一起來到這個城市,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
大概以後也不會再見。
聽聞他這麽說,裴思愉稍稍安下了心,見他已經吃好,剛想開口起身要離開,卻猝不及防地見到,他將白色手帕放到旁邊的桌麵上,而手帕的邊角處,秀著一個“愉”字。
正好就是她裴思愉的愉……
“思愉。”就在她怔神間,南不知何時起身踱步到了她身後,手順著她的腰際,漸漸往上攀延,清淡的氣息包裹著她,曖昧地微微咬了下她耳垂,吞吐輕呐,“現在,我們應該來做夫妻之間的事情了。”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