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鄂啊,”老祭酒打斷了他,“雖說善不為官,但此不善所為為民,做人有度,你可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
“我,我……”範鄂已然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聽出來老祭酒話中篤定,絕非隻是詐自己一詐!
可怎麽會這樣?明明他小心謹慎掩飾得那般好,能看出他這般的也早已經被他拉下馬,而他本還想熬過老祭酒,等對方一致仕他便能大有所為……可如今竟是要被趕出去嗎?怎會變成這樣?怎麽會這樣?
範鄂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畢竟這件事從一開始時那般順利,他都已經準備好了趕走盛光遠之後的慶功宴……
盛光遠?
“唰”,範鄂猛地扭頭看向盛光遠,盯著對方的眼神陰鷙又可怕。
對了!就是盛光遠!就是這個小子!若不是他拜師季修平,若不是為了將其趕出國子監,他也不會傻到用上戴明睿這個蠢貨!更不會因為戴明睿給自己挖了個坑!
他目光一轉又落在沈安和身上,那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可怕。
還有他這個所謂的姐夫!若非他今日多此一舉,戴明睿也不至於被揭穿,自己更不至於被連累!
所以,歸根結底都是這兩個人的錯!
對!就是他們的錯!若非他們,自己又豈會淪落到麵對罷官丟職的境地!!
好好好!既然他們不想讓他好,既然他不能再留任國子監,那今日勢必要再拉上一個墊背的!
想至此,範鄂忽然神情邪獰道:“大人,屬下犯錯自會受罰!但,”他猛地一指盛光遠,“這個學生,斷然不能留在國子監!”
“你憑什麽這麽說!”盛光遠不忿道。
範鄂冷哼一聲沒搭理他,回過頭去看老祭酒。
老祭酒不著痕跡挑眉,眸光微動間問道:“為何這麽說?”
範鄂揚起脖子道:“盛光遠師從季修平!就是當年那個因為奸淫被國子監趕出去的季修平!大人,師不正,這做學生的又如何能正?將來定會重蹈季修平覆轍!”
“你,你血口噴人!我家夫子才沒有奸淫!”盛光遠氣得隻恨不得上前揍範鄂一頓。
然而沈安和卻攔住了他,而後他們便聽老祭酒問道:“沈公子,對此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沈安和沒有意外自己被提問,隻是同老祭酒對視一眼後,朝其微微躬身,轉而看向範鄂,聲色清冷地開口:“照範監丞這麽說,師不正,學生便不正了?”
“正是!”範鄂咬牙。
沈安和卻無聲一笑,反問他:“既如此,那範監丞你為師不正,是不是代表整個國子監的監生皆不正了?”
“你,你張冠李戴!這壓根就不是一件事!”
沈安和哂笑道:“是嗎?也就是說範監丞你也承認自己為師不正了?”
“你!”
“既然說到了季夫子,”沈安和徑直打斷範鄂,忽然朝其所在向前邁了一步,“那正好,吾家季夫子汙名也擔了不少時日了,那便借此機會……一道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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