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廨門外,隻見雲清嫿無所適從地低頭站著。
因為一幫男人正好奇地打量她。
裴墨染的臉由晴轉陰,當即跟母雞護崽似的擋在雲清嫿身前,他威嚴道:“都這麼閒,就滾去校場操練到子時!”
幾個副將哀哀地哼唧了一聲,便整齊地朝著校場跑去。
雲清嫿撲哧笑出了聲。
裴墨染看著她嫣然的笑,心頭一陣悸動,他低咳了咳,不自知地放緩了語氣,“怎麼來了?”
他想著,雲清嫿應該是來邀功的。
女人不可乾政。
但她就算是來求賞的,他也認了。
“想著王爺沒回府,妾身特來送些吃食。”她的聲音輕柔。
裴墨染的心中劃過一道暖流。
婉寧從未給他送過飯。
裴墨染發覺還有不知死活的士兵在偷看雲清嫿。
他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大步將她往公堂帶去。
雲清嫿的腿實在不如他的長,被他扯得差點飛起。
到了屋裡,裴墨染一止步,她順著慣性直挺挺撞進了他的懷裡。
裴墨染聞到了一股馨香,夢中好像也是這股味道。
這讓他心臟怦然。
她連忙後退,正色解釋:“王爺,我不是故意的。”
“本王知道。”他無奈道。
雲清嫿鬆了口氣,將幾盤點心擺上桌。
如今她立了功,裴墨染怎麼看她就怎麼滿心歡喜,但不想表現出來。
他斂著喜色,“本王正好餓了,你來就為了送點心?僅此而已?”
她唇瓣微張,欲言又止,“……嗯。”
裴墨染就想看她憋著難受的模樣。
他故意不搭話,自顧自吃起了點心。
對於她的示好,他很受用。
雲清嫿在心裡吐槽:狗男人,我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你就忍心看我吃癟?
沒良心啊。
但她不能主動討賞,封建男人絕不喜歡乾政的女人。
她在裴墨染麵前,得是一朵不諳世事的小白花。
“其實還是有事相求的。”她聲若蚊呐。
裴墨染抬眼,不準備逗她了,“說吧。”
“明日,您可不可以陪妾身回門?”她看起來很糾結,似乎覺得自己提出了很過分的要求。
然後又加了一句,“夫君……”
聲音清甜,婉轉嬌氣。
今早還冷著臉,現在卻如此撒嬌。
這絕對是示好!
裴墨染的腦袋裡仿佛炸開了一朵煙火,這聲嬌啼像是一條小蛇鑽進了他的心裡,癢癢的,想抓卻抓不到。
他再也繃不住,嘴角明顯上揚,可還死要麵子,“本王得看看明日軍廨中可有政務。”
她怯怯地伸出手,試探性地搖晃他的胳膊,“隻占用夫君一點時間。”
他飄飄然,但還是操著勉為其難的語氣:“好吧。”
雲清嫿笑容燦爛,她坐在他身側,吃起了糕點,她早就餓了。
裴墨染看出來了,她並不知道自己幫了他多大的忙。
否則也不會因為邀他回門,毫無底氣,畏畏縮縮。
回過神時,他驚訝地發現,一盤糕點都被她吃完。
他戲謔道:“本王記得,京城貴女的規矩,不是應該菜不過三箸,點心不過兩粒嗎?這就是第一貴女的做派?”
他用新婚夜,雲清嫿的原話促狹她。
雲清嫿眉心一擰,從盤中捏了一塊糕點,蠻狠地塞進他嘴裡。“您慢慢吃吧。”
裴墨染不責怪她的無禮,他嚼了兩口,臉色突變,連忙倒了杯茶水大口喝下,才將糕點順下去。
什麼破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