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殷靈毓搖頭。
撒謊。
邁進院子的華佗想。
“回來了正好,也免得趕不上。”
“什麼意思?”劉備猛然起身,曹操等人也回頭看過去,隻有殷靈毓不明所以,而殷願心虛探頭。
“那個…宿主,這次隻屏蔽了痛覺,沒有裝病符……脈相是能被看出來的……”
殷靈毓頓覺不妙。
“什麼意思?”
殷願扒拉扒拉數據:“就是說,他們能看出來你快死了,大概……一兩個月?”
華佗的聲音也同步的響在院子裡:“趕不上和殷玨告彆。”
殷靈毓眼前本來就是黑的,但此刻還是有種眼前一黑的錯覺。
疏忽了這個了。
手上就碰到帶著溫度的眼淚,隨後不知道被拿到誰臉上蹭,不過按照這個皮膚的觸感,估計是年輕的,因為沒什麼胡子。
劉協一邊哭一邊把殷靈毓的手往自己臉上貼,他想說,你摸摸我的臉,可以記住它,然後去找我那些祖宗們,要他們照顧你。
反正你一直在照顧我。
但是殷玨聽不到,於是劉協哭的更大聲,把其他人的哽咽都壓了下去。
春天過的太快了,冬天又要來了,他卻隻想要春不死,更常青。
殷靈毓就順手捏了兩下,依舊笑的溫和:“哭什麼,小心我給你們統統開最苦的藥吃。”
再苦會比現在苦嗎?呂布氣勢洶洶轉頭就走,掩蓋他眼角的熱淚。
他想,袁紹欠揍,其他人也欠揍,他應該再去打他們一頓的。
走出去不多遠,一腳踢在樹上,疼的咬牙切齒,又往回走,他怕這就是最後一麵,那他連話都沒說上也太可憐了。
於是擠回去,殷靈毓在安慰劉協又不是現在就離開,院子不小,但是站滿了人還是顯得擁擠,原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籠絡了這麼多人。
也是,她這麼好的人。
劉備的府邸也變得擁擠了,因為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暫且留下,每天不是約架就是辯論,但點到為止,更多的時候輪流著去那邊的小院子看看人。
秋意漸濃,袁紹那邊傳來消息,按照羊毛脫脂和毛線紡織,已經做出來了羊毛衣,很暖和,隨著信還帶來了一些樣品。
這下,草原安穩的問題也能緩解不少了,總不能在那邊放牧的時候沒有一點兒營生,但種地又不夠合適。
眾人便借著這個一起聚餐,廚子早練出來了,做的飯菜好吃的很,呂綺鈴坐在殷靈毓旁邊喂她,給她在手心寫字,告訴她,張飛又和典韋出去打架了,陳宮又在懟曹操了……
當晚落下了雨,淅淅瀝瀝,逐漸大了起來,吵的人無法安眠,劉備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被隱隱傳來的兒子的哭聲吵醒,忽然想到什麼一樣,跳起來瘋了一樣往小院子跑。
果然,殷靈毓睡的很安靜。
不會再醒過來了。
劉備沒哭,隻是失魂落魄往外走,想起晚上她還在說,要一點點建設民生,要將現有的國會製度穩固廣大,還開玩笑說,等過兩天她要上朝,親自演一出請陛下退位萬民。
沒關係,這條路,我們都會替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