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清泉村。
一個破舊不起眼的農家院子裡。
“趙牙婆說好的九兩銀子,咋就成六兩銀子啦?!”
徐圓腦袋陣陣疼痛。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尖銳的女聲。
耳邊傳來的話語,讓徐圓察覺自己好像還沒噶。
隻是,通過耳邊的話語讓她意識到自己仍處於危機中。
為了謹慎起見,她選擇繼續裝暈,靜靜聽一旁人說話。
此時,又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
“九兩銀子那是三個娃的價格,你現在有三個娃嘛!你就要九兩銀子,你是屁股比我大些,還是臉比我大些!”
三個娃???
徐圓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徐婆子耍起無賴,拉著趙婆子的手掰扯。
“那咋沒有,加上躺在地上的丫頭,不正好三個!”
地上的丫頭說的是她?!
聽見一旁的聲音遠了一些,徐圓小心翼翼的將眼睛虛開。
一睜眼,便看見一個身形佝僂,穿著半舊衫子的老婦人,正唾液橫飛的拉著一旁打扮花哨,頭戴紅花的婦人輸出。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你地上那丫頭氣都沒了,我買去有啥用?”
徐婆子拿著帕子捂臉,嗷嗷的乾嚎,“我不管,這丫頭就是看見你來了,才嚇的撞了牆,你將人嚇死了,得賠我才行,這丫頭可是我的心尖尖,平日裡我可是連重話都舍不得對她說。要不是日子不好過,我怎麼會賣她……”
舍不得說重話,卻舍得打罵。
徐婆子嗷嗷嚎叫的功夫,徐圓的腦海中湧入了許多畫麵。
這是屬於大雍徐圓的記憶。
在這些記憶裡,這個大雍隻有十三歲的徐圓被徐婆子打罵是常有的事。
一年前,原主爹徐三河去服徭役,剛剛懷有身孕的原主娘帶著原主姐妹在徐婆子手下生活。
自此,便過上了饑一餐飽一餐,整日乾粗活,時常被打罵的日子。
原主三娘母被磋磨的不行。
幾天前,徐三河乾活掉進金沙河沒了的消息傳回村子,落下月子病的原主娘,聽見消息哭的泣不成聲,吐血暈了過去。
而徐婆子和徐老頭卻借著給徐三河辦喪事的名義,收了一波份子錢。
昨日喪事剛辦完,今日徐婆子就把人伢子領上了門。
原主臨死前的畫麵,像放燈片一樣浮現在徐圓腦海中。
【奶,我求求你,不要賣我們,彆賣我們……】
小姑娘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哭著喊著求徐婆子不要賣她們姐弟,可徐婆子卻擺出高高在上的嘴臉,打破了她的希翼。
【彆在我麵前哭喪,乖乖跟著牙婆走,不然我有你們好果子吃。】
小姑娘見求情無用,不舍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妹妹,站起身毅然決然的撞在了牆上。
這一撞,才花骨一般大的小姑娘,便永遠沒有了氣息。
徐圓攥緊雙手,為原主感到不公。
想手撕了徐婆子。
可屋裡有兩婆子,外麵還有兩成年男子,隔壁上房還住著徐家一屋子。
一群豺狼,彆說手撕徐婆子了,就是脫身都難。
“嗚嗚……”
徐圓聽見聲響,才看見在她左手邊麵還坐著原主被捆住手腳,塞住嘴巴的妹妹徐桃。
小姑娘看見徐圓睜開,激動的想喊她,可發出去的聲音卻是嗚嗚。
徐圓抬起手,將食指放在嘴邊,小心翼翼的做了噓。
眼下,她們還身在危險之中,要小心為上。
好在屋子裡都是徐婆子嚎叫的聲音,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發出的聲響。
趙牙婆被徐婆子嚎的煩死了。
擺手叫停。
“我給你十五文,你自己把那丫頭拿去埋了吧!”
徐婆子不願意。
十五文和三兩銀子差太多了。
可,趙桂芬不是軟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