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琛安排的很快。
男人隻是矜貴沉穩地坐在車裏,指節分明的大手摟著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臉蛋安慰的同時,用另隻手撥打了一個電話。
夕陽西下,暖色的餘暉透過車窗落了進來一些,傾灑在商北琛成熟沉穩的臉上。
他的神情,淡漠的叫人分辨不出喜怒,但可以看出,眼睛裏寫滿了任她差遣,可以為她做好一切的事情,讓她無憂無慮,並且對此差事感到很榮幸。
商北琛跟林川簡單交代了幾句,接著,就命令前麵的司機開車。
寧暖在車上累到不想說話。
半個小時後,商北琛先是拿到了寧國富的頭發。
那頭發用專用的塑封袋子裝著。
寧國富進去監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身上的罪名,如果細算起來,那可太多了。
以前沒人能治得了寧國富。
寧國富有個有權有勢的親爹在,保護著他這個寧家的獨苗。
而且寧國富欺負人向來是欺軟怕硬,從來不得罪比他更厲害的人。
這也就導致一直以來被他欺負的人反抗不了他,能反抗甚至吊打他的人,他聰明的從來不去得罪,甚至在有更大權勢的人麵前習慣了夾著尾巴做人。
寧暖跟商北琛在一起後,寧國富就踢到了商北琛這塊鐵板。
寧國富的結局是什麽,寧暖閑暇時也設想過。
不管是數罪並罰,還是擇一重罪處罰,寧國富三五年內都別想出來了。
再嚴重一點,十年以上也有可能。
商北琛進去裏麵取頭發的時候,寧暖下車打算曬曬今天最後的夕陽。
就是透透氣。
她蹲在車的那邊,花壇邊上,低頭瞧著地上到處亂爬的一隻小螞蟻。
“小螞蟻,你是不是也有喜怒哀樂啊?”
小螞蟻繼續爬。
商北琛拿到了頭發,走出來,在司機的告知下,走去了車的那邊。
男人身高腿長,蹲下確實有些難度,但他還是蹲了下來,像是大人找到了自家難過迷路的小孩子,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的問:“寧國富的拿到了,還想要誰的頭發?”
寧暖“噗嗤”一聲,就笑了。
聽上去怪嚇人的。
青天白日,她卻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專門要別人頭發的妖怪……
“還有寧純的,一次性都驗一遍,這樣以後也不糾結不亂想了。”寧暖說。
“嗯。”商北琛點頭道。
找到寧純的時候,寧純從上班的地方剛下班出來。
寧國富現在徹底倒了,寧純這個曾經被閨蜜圈子裏的人簇擁的千金小姐,也開始牆倒眾人推。
不僅沒人借給她錢,還在對寧純有某種意思的有錢男人那裏造謠寧純得了性病。
這樣寧純等於是徹底被晾著了。
挨了一頓真真實實的社會毒打,寧純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學會上班,學會賺錢。
從上班的售樓處走出來的時候,寧純妝容精致,問:“你找我什麽事?良心發現了,要把公司還給我嗎?”
“作為公司股東,手拿股份的時候你都沒本事接下公司,寧純,現在你憑什麽?”寧暖說道。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對寧國富和寧純做過什麽虧心事。
就算驗證結果出來,證實了她不是寧國富的親生女兒,那她也不欠寧國富什麽。
在血淋淋的事實中,她真切的當了一回寧國富的女兒,那些傷害,無可挽回的悲慘情景,都烙印在了歲月的洪流中,不可磨滅。
寧國富就是對待親生女兒如此。
這些年來,她更沒有仰仗過寧國富什麽,就算欠,也是欠媽媽和外公外婆的。
現在驗證結果還沒出來。
寧暖想來想去,總覺得董沁麗再如何精明,也有昏了頭被白東海騙到的時候。
她是白東海和許靚的女兒?
未免也太扯了啊。
寧暖還是不相信的。
越是距離聽到那話的時間久,越是冷靜的不信。
寧純深深地仔細打量麵前的寧暖。
“嘖嘖,寧暖……你身上穿的這都是什麽牌子的啊?真是把你丟在時髦的女人堆裏扒拉著都找不著你,怎麽做到這麽不出眾的?簡直是典型的有錢也不會享受。”
寧純一想到寧暖坐豪車,住豪宅,有人伺候,就嫉妒的眼睛發疼。
寧暖憑什麽?!
一個醜小鴨,還當起了白天鵝。
最可氣的是——當白天鵝該怎麽當寧暖都不知道,白白浪費商北琛那種男人帶給她的資源和財富。
寧暖好整以暇的扯唇笑了笑,搖頭歎息:“寧純,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不管自己是不是從千金小姐墜落到了現在這樣,看人都還是隻關心對方穿什麽牌子的衣服,背什麽牌子的包包。沒救了。”
寧暖平平淡淡的語氣說出的一句話,聽得寧純直皺眉頭。
“你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說你目光短淺,聽不出來?”寧暖直接道。
寧純正要炸毛,就看到馬路邊的那輛黑色賓利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身高腿長,氣質高冷矜貴,一身黑西裝白襯衫穿得簡直完美,放眼整個京海市估計也沒有他穿得這麽得體的。
對上商北琛冷峻的顏值,寧純再暴躁的心情也平緩下來了,甚至還不知不覺的嘴角扯出一點點甜美的弧度。
不能放過每一個勾引這種高富帥的機會!
“怎麽這麽久。”商北琛看都沒看寧純,隻走到寧暖的身旁,感覺到外麵風冷,便脫下西裝外套,給寧暖披了上,問道。
過於寬大的西裝外套傳遞給她身體一股暖意。
“哦,馬上。”寧暖剛才自己下車的。
商北琛剛好在接聽一個重要的電話,講重要的事情,示意她等等,但她還是自己先下來了。
這附近還在建造新樓房,開工吵嚷,都是建築工地機器的聲響,商北琛不可能下來接聽電話。
會聽不到對方說了什麽。
寧暖對寧純說:“我來是要你……”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
因為她看到了商北琛抬起手來,隨便動了動手指,把那位保鏢兼司機給叫了過來。
寧暖的目光先是疑惑地落在商北琛的手臂上,看到他稍微露出的手腕上戴著的價值不菲的手表。
接著注視著他銳利深沉的黑眸,聽到他說:“取這位小姐四根頭發,帶毛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