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泓第一次向她提起當世四大絕世男子時,她記得自己懶懶地笑著問道:“南白鳳,憑什麽他就排在第一位,本將軍雖然不濟,好歹也是為國為民、鎮守邊關、英勇殺敵。怎的就排在他後麵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丹泓說:“人家南白鳳雖然沒有鎮守邊關,做的卻是具體而微的實事,解百姓之急,憂百姓之憂,比你這個鎮守邊關還要實惠。”
“西江月以為民做善事為己任,籌備點兒軍糧並不奇怪,而且,西江月富可敵國,這點兒軍糧隻是九牛一毛。”花著雨淡淡說道。
“聽說,是南白鳳容洛親自出馬送來的。我也是無意間打探到的,軍營裏的兵士們並不知道。我覺得左相和西江月說不定有密切關係,不然的話,何以要容洛親自出馬呢?”平悄聲道。
“容洛來了?”花著雨心中一滯,眯了眯眼,這倒是始料未及的,南白鳳容洛竟然悄然來到了軍營。
“好的,我知道了,你趕快走吧。”花著雨揮手道。
平緩緩起身,走之前,猶自不放心地說道:“你記著,早點搬到虎嘯營。今日要不是我來,你在這裏昏倒,都不會有人知道。”
花著雨點了點頭,平歎息一聲,悄然從帳內退了出去。
姬鳳離穿過一排排帳篷,來到一座小帳篷前。他在門前站立了好久,都沒有進去,直到一個小廝開帳門倒水,才看到佇立在門外的姬鳳離。
那小廝忙頓住腳步,向姬鳳離深深施禮,“奴婢見過相爺。”
姬鳳離冷冷地點了點頭,“她呢?”
“在裏麵呢。”小廝猶豫了一瞬,說道,“相爺,姑娘不知怎麽了,夜裏從外麵回來,就沒有安睡,一直坐在那裏垂淚,天亮了才睡著,這會兒剛剛起來。問她什麽事,她也不說。”小廝口齒伶俐地說道。
姬鳳離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寬袍中的手卻微微顫了顫,一言不發地向帳篷內走去。
一個身著男裝的女子坐在氈毯上的小矮桌一側,她沒有束發,長長的墨發好似瀑布一般披瀉而下,在光線黯淡的帳篷內,閃耀著流泉般的光澤。
姬鳳離眯了眯眼,昨夜的記憶淩亂而模糊,就好似一團水中亂影,讓他根本無法抓住。但是,這一頭秀發,他卻是記得甚是清楚。他心頭一震,雙腿頓時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邁不動一步。
女子聽到他的腳步聲,轉身望向他。披散的黑發顯得她臉色有些蒼白,但這無損她的美麗。娥眉秀長,瓊鼻高挺,麗目幽深,這是一個略帶英氣的女子。隻是此時,她的眼角卻帶著一點兒晶瑩,一點兒濕潤,顯得她風姿楚楚,隱隱透出一種令人憐惜的嬌柔。
她手中端著酒盞,看到姬鳳離,神色頓時一震,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慘白如雪。漆黑的眸中,漸有水霧凝聚,秀眉凝了凝,她忽然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回身,伸手,執起酒壺將酒杯斟滿,正要端起酒杯再次飲盡。
驀然眼前一段雪袖飛揚,姬鳳離的手按住了酒杯,眯眼望著她,“為何飲酒?”
女子抬首,淒然笑道:“我隻想一醉方休,這樣就能忘掉不該記住的事情!”
姬鳳離按住酒杯的手抖了抖,啪的一聲,白瓷酒杯因為他用力過猛,碎落。酒液和碎片一起四濺開來。
“昨夜……是你?”他強自鎮靜著,嘴唇翕動著,過了良久,這句話才顫抖著問出口。
女子抬眸望向他,神色複雜至極,她低喃著說道:“我原本是要給相爺一個驚喜,沒想到……”兩行清淚從眸中淌了出來,沿著臉頰慢慢滑落。
“四兒……”姬鳳離遲疑了良久,終於顫抖著伸出手,將容四臉頰上的淚水一一擦去。長臂一展,他將她摟在了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沒事了!”
他摟著她站在那裏,一瞬間,所有的僥幸和期盼都沒有了。他渾身的力氣好似乍然被抽幹,悲傷和絕望奔湧而出,在他胸口凝結成徹骨冰寒。
懷裏的容四想起了什麽一般,忽然使力一把推開姬鳳離,“相爺別管我,我沒事,你走吧。”
容四轉身緩步走到床榻旁坐了下來,心底深處,一片沉沉的哀涼。
昨夜,她原本是要偷偷去見相爺一麵,給相爺一個驚喜的。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當她滿懷欣喜地走到帳篷門口時,竟然聽到裏麵傳出曖昧的聲音。她捂著嘴,躲在帳篷外,過了好久,她看到一個身著軍服的男子衣衫不整地從帳篷內走了出來。她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她卻從他淩亂的衣衫上猜到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如同一聲晴天霹靂,雷得她幾乎昏厥。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對她而言,皎皎如明月的相爺竟然和一個男子在一起。
那一刻,她寧願自己沒有來到軍營,沒有見到這一幕。她真的很想將那一瞬的記憶挖去,可是,就算飲了酒,她還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甚至不可抑製地在腦中一遍一遍地想象著相爺和那個男子在一起的情景,幾乎快要崩潰了。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