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無雙嘟了嘟唇,劍眉微蹙,有些苦惱地說道:“這樣吧,明兒朕就升小寶兒為一品太監,你的品級淩駕到他們所有官員之上,就是右相見了你也比你低一等,如何?”
“真的?”花著雨眸光頓時一亮,笑吟吟地說道,“皇上其實是知道的,奴才並非在意什麽高官,不過,能壓一壓那些老頑固,奴才是很願意的。”
“好,那就說定了!”皇甫無雙笑道。
剛過了除夕,家家戶戶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中,一個消息傳遍了禹都的大街小巷。
權傾天下的左相大人,素有“南朝第一公子”之稱的相爺,俊美、溫柔、優雅、專情的姬鳳離,有驚天之才、傾世之貌的姬鳳離,竟私下和北朝聯姻,意圖謀反稱帝,和北朝蠻夷瓜分南朝萬裏江山。聽說,他的未婚夫人,便是北朝的卓雅公主。
這件案子,比去年平西侯花穆的案子還要讓人震驚。
很多人都難以想象這是個事實,難以相信這個將北朝敵軍趕出南朝的相爺,所做的一切都是偽善之舉。
左相姬鳳離,不光是南朝未婚女子心中的最佳情郎,更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心目中當之無愧的英雄,他整頓吏治、治理水患、抵禦外敵……
他任左相期間,做了數不清的利國利民的好事。
為何,一夕之間,就成了叛國賊呢?
然而,這件事,容不得人們信或者不信。
朱雀門外詔書高貼,黃紙黑字,千鈞之筆,寫得清清楚楚,末了一句:定於正月初六,東市校場口,淩遲處死!
欽此!
欽此後麵,蓋著朱紅的印章,鮮紅鮮紅的,像血!
往年的正月初六,是百姓走親訪友拜年的日子。這一日禹都會有很多民間曲藝表演,或鑼鼓,或雜耍,或走馬燈,或皮影戲……總之,整個禹都定是熱熱鬧鬧、喜樂歡天。而今年,卻和往年大大不同。
禹都城內沒有舉行任何的曲藝雜耍,再沒有人喜樂歡笑,每個人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臉色,和這一日的天空一樣,烏雲密布。
行刑的高台周圍,擠滿了人。百姓們蜂擁而來,為的是送左相大人一程。
禁衛軍拿著刀劍驅散了一批,又迎來一批,這些人都像是瘋魔了一樣,非要衝到最前麵去。大多數人手中都提著一壺酒,打算要呈給姬鳳離做最後的送行酒。
花著雨乘著馬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了刑場上。
她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迎麵一股寒風襲來,臉頰上冰涼點點。她抬眸望去,空中有鵝毛般的雪片開始飄落。
禹都位於江南,過了年天氣多半會轉暖,下雪極為少見。她有些驚異地仰首,看著雪花如蝶翼般飄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天地之間一片靜謐。
雪漫天旋舞,那簌簌落地的聲音是那樣空靈美妙。她喜歡雪,喜歡它的潔白。她望著天空,卻什麽也看不見,隻有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飄落在眼角,被臉頰上的溫度化作一滴水,逶迤淌下。
風過,杏黃色一品宦官的服飾在寒風中獵獵飛揚,身後雪片翻飛。
她目光森然地掃過刑場上湧動的人群,緩緩拾級而上,登上了監斬台。太監小順子舉著一把墨繪油紙傘為她擋住飛揚的雪花。
她目光流轉,淡淡環視一圈,隻見禁衛軍統領聶寧帶著禁衛軍,早已將校場圍得水泄不通。
人群忽然出現了一陣騷動,禁衛軍拿著刀劍將人群生生逼出一條通道來。忽然有女子的聲音嗚嗚地哭了起來,這種聲音好似會傳染一樣,漸漸地由低到高。
“怎麽回事?”花著雨凝眉問道。
“稟寶總管,是姬犯的囚車到了,那些女人在哭。”小順子輕聲稟告道。
姬鳳離不愧是禹都女子們的夢中情郎,縱然他犯了滔天大罪,也癡情不改啊!花著雨轉身緩緩退回去,坐在了監斬台上。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