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神秘兮兮的湊到我耳邊跟我說,是因為陳寡婦生二胎的時候宮外孕,結紮了。
我說什麼是結紮?為什麼結紮就不能生小孩了?
他說他哪知道?這些話都是聽他同學說的,說是結紮的人就沒法生孩子,說我做的夢不可能成真的。
一聽這話,我也覺得我的夢不可能實現了,當然,倒不是說我有多希望那小孩生下來,畢竟昨晚他把我騙的挺慘,嘴裡沒一句實話,要是一開始我就不搭理他,也不至於後來碰到阿牛的追殺。
收回雜亂的心思,我遠遠地打量起了黃山村:
發現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山村,我們到黃山村來,說是說下山,可實際上,下了道觀後卻還是山,根本不是什麼平原,黃山村依山傍水,綠油油的梯田延綿幾裡,由黃土砌成的破屋三三兩兩的散落在那,其中,最醒目的還是離村門口不遠的一棟水泥房了,據說那就是劉村長家,是全村上下唯一用得起水泥造房子的人,就連門口的路都是水泥鋪成的。
沒一會兒,我們就沿著黃泥巴路來到村落一側,隻見這裡果然沒什麼人,跳過小麥田,大概七百米處便是黃山村的祠堂,我看到起碼有上百人正雲集在祠堂前,在臨時搭起來的靈棚裡吃飯喝酒,時不時會有些孩童跑出來玩鬨。
我和小七哥貓在一棵樹後麵,我問他什麼時候過去?
他說再等等,等丁婆婆把劉村長騙出來了,我們再想辦法混進祠堂裡。
我剛想問他丁婆婆準備怎麼把村長騙出來,下一刻,我就看到幾個派出所的公安在十幾人的擁簇下快速來到靈棚前。
與此同時,經常跟在劉村長身邊的幾個壯漢察覺到不對勁,也迎了上去,將他們攔在靈堂的門口。
雙方指手畫腳的交涉著什麼,看上去吵得很凶,尤其是擁簇公安的幾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顯得委屈巴巴,不知道的還以為靈堂裡麵躺著的是他們的家人呢。
我說那是怎麼回事?派出所的人怎麼也來了?
小七哥笑道:“這還用問,肯定是丁婆婆報的警唄。”
“丁婆婆報的警?”
“對,昨天劉村長不是拐了三個女人給阿牛嗎?家裡人見不到她們肯定著急啊,據說昨天晚上就報警了,不過報的是失蹤,他們並不知道人其實早就死了。”
當然,劉村長估計也沒想到,自己抓人給阿牛搗的全過程,被氣頭上找來的胡樵夫看了個正著,於是丁婆婆就想著,不如借那三個女孩的家人,來個一石二鳥之計。
所謂一石二鳥,第一就是利用法律來製裁劉村長殺人的事實,目擊證人有了的情況下,要是還能找到確鑿的證據,劉村長必然會被繩之以法,也算是為死者報仇,積點功德。
這第二,也是最糟糕的情況,倘若劉村長把屁股擦得乾乾淨淨,讓人翻不出一點作案的痕跡,那也可以趁他被派出所問話的間隙,讓我和小七混進去給阿牛打上破魂符和散魂水,徹底斷掉他修成屍鬼的路。
“小坤,我們可以出發了!”這時,小七抖了抖我的胳膊,弓著腰快速往祠堂的方向趕去。
我抬頭一看,果然發現受害者家屬與擋在靈堂門口的幾個壯漢推推嚷嚷,雙方的摩擦已進一步熱化,可能隨時都要動起手來,被夾在中間的派出所幾人也是指著靈堂,神色鐵青的嗬斥著,饒是隔了那麼遠距離,我也隱約聽到他們說什麼“開靈堂”“叫村長”之類的話。
隨著他們爭吵起來,靈棚裡吃席的村民也紛紛圍出來看戲,我一邊跟著小七快速趕往祠堂的後門,一邊繼續觀察著那邊的動靜。
小七卻急忙催促道:“彆看了,趕緊的!等會兒劉村長一出來,咱就要進去動手呢!”
我喊了句‘好’,就準備收回目光,全心趕路,誰知目光不經意的一瞥之際,我卻猛地渾身一顫,看到了讓我極其驚恐的一幕!!
隻見靈棚外,不少圍觀吃席的村民中,有一個小家夥正笑嘻嘻的往外擠,似乎也想近距離的看看人家吵架,可等他真正擠出來、當我看清他的麵容時,我卻徹底愣住了,因為那張臉我實在太熟悉了!那不就是我昨晚夢境裡非拉著我去找陳寡婦的小男孩嗎?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使勁揉揉眼睛,仔細再看,嘶,沒錯,就是他,真的就是他,我沒眼花看錯!!
刹那間,明明是二十七八度的大熱天,我卻止不住的渾身打了個寒顫。
因為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居然看見了夢裡的那個男孩,那個男孩無論是相貌,還是穿著的紅肚兜,和我夢裡的簡直一模一樣!
最詭異的是,那男孩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在看他,竟也遠眺著向我看來,咧開嘴巴,表情十分僵硬的衝著我笑,而我卻出神在了原地,我甚至一度懷疑我現在是不是也在做夢?不然怎麼會有這麼邪門的事情?
要知道,在我夢見那男孩之前,我是從來沒見過他的,但夢裡我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樣子,甚至於他眼角有三顆黑痣我都瞅得一清二楚,不曾想我卻又在現實裡見到他,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坤你愣在那乾嘛呢?趕緊過來啊!”就在我百思不解之際,小七哥又在催促我了,我木訥的抬頭看向他,隻見他神色焦急的正衝我招手。
我深吸口氣,又看了看祠堂正門前,這回卻是死活都找不到那小男孩的身影了,奇怪,他跑哪去了?他到底是誰家的孩子?還是說他根本不是人?但這也不可能啊,丁婆婆不是說鬼魂一類的東西,光天化日下是不敢貿然出現的嗎?
我追上小七哥,正猶豫要不要把我剛看到的跟他說一下。
小七哥卻板著臉跟我說:“精神點,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呢?你這樣我都不放心讓你進去了。”
我搖搖頭,說沒事。
“那行,咱進去吧!”
我們像做賊一樣東張西望,快速跑到了祠堂的後門。
卻發現裡麵上了鎖,門根本打不開,無奈之下,我們隻能選擇翻牆。
小七哥一個箭步,伸手一抓,兩腳在牆壁上一蹬,便爬到了牆上,他解開綁在身上的麻繩,往祠堂後院裡的一棵樹上一掛,便將另一端丟到了我麵前,“彆愣著,趕緊爬上來!”
我點點頭,雙手抓著繩子,兩**叉,將繩子夾得緊緊的,然後像蟲子一樣,一點一點縮著往上爬。
終於,在兩分半後,我倆費了一番苦功夫總算來到祠堂後院。
一靠近內屋,我立馬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溫度比外麵低了很多。
儘管這裡沒有一點點風,我卻冷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小坤,你快過來看!”
小七哥貓在祠堂的內屋外,隻是透過窗戶往裡看了一眼,便神色詫異的朝我招了招手。
我見他整個眉頭都緊緊皺在一起,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緊張的吸口氣,隻能忐忑的湊上前。
等小七哥將我抱起來後,我眯著眼睛往靈堂裡望去,隻是這一看,我頓時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