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傳來嘰嘰喳喳的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時憶故意裝作聽不見的表情,伸出手,默默地撿起地上的簡曆。
“誰讓你撿了!”
時惜一腳踩住時憶的手指。
“這件事再追究你,也沒意思。不如這樣吧……你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這張簡曆撕掉,撕成再也拚接不起來的碎渣子,我就原諒你。”
時憶本來不想理會那些的聲音,但是那些七嘴八舌的聲音,還是想無數的細針一樣,從各個方向紮進了時憶的心臟。
此刻,她隻想儘快逃離這裡。
“好。”
說完,時憶就站起身,兩隻手扯著簡曆的兩邊,刷地將那張簡曆撕成兩半。
刷、刷、刷——
隨著時憶毫不猶豫的動作,那張她在無數個深夜,一筆一劃,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簡曆,很快就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紙屑。
“可以了吧。”
“哼。看在你真心悔改的份上,今天就原諒你!”時惜撇著嘴說道。
時憶麵無表情地轉過頭,默默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看著時憶一瘸一拐、但是卻無比堅定的遠去的背影,時珩心中忽然慌了一瞬。
他仿佛產生一種感覺——也許有一天,時憶真的會離開這個家,離開他的視線,永遠不會再回來……
*
當天的宴會一直到晚上很晚才結束。
外麵的熱鬨聲漸漸歸於安靜,嘈雜的腳步聲也消失不見,時憶才從地下室中走出,來到空無一人的廚房,拿了兩個麵包。
她一天沒有吃飯,此刻胃已經餓得有些麻木了。
比起尊嚴被人踩在腳下,或者成為所有人的議論對象,她更在意的,其實是一日三餐,能不能吃飽。
她如今隻有這樣一個簡單樸素的願望。
是呀……除了這個,她還能奢望什麼呢?這裡不過是困住她的另一座監獄而已。
時憶拿著麵包,又接了一杯水,然後走回自己的地下室。
就在她吃完兩個麵包,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眼前忽然一暗。
整個屋子一瞬間黑了下來。
時憶雖然住在地下室,但是屋頂的燈是一天24小時點亮的——因為她怕黑。
自從8歲那年,她被時父時母關在小黑屋裡三天三夜,不給吃喝之後,她就產生了心裡陰影,對黑暗和幽閉的空間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恐懼。
時憶心中猛地一揪,下一秒,就聽見門鎖的方向,傳來“哢噠”的聲音。
“是誰?”
時憶跑到門邊一拽,地下室的門果然從外麵被反鎖住了,根本拽不開!
“開門!是誰,給我開門!”
“開門啊!”
“有沒有人,快開門!”
隻聽門外傳來一聲犀利的冷笑。
“你不是能裝麼?不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麼?我看你現在還能不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