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是什麼?鱷雀鱔嗎?”
老孫頭見林旭剛把魚鉤扔進去就上魚,立馬熱情的跑過來幫著開抄網,上次他可是體驗過鱷雀鱔掙紮的力量,魚竿都咯吱吱的響,差點折斷。
方向東也滿臉驚喜,沒想到這麼快就能上鉤。
“多大的魚?需要幫忙嗎?”
林旭雙手抓著魚竿,用力向後拉著,讓魚竿豎起來。
很快,一條約莫五六斤的黑魚就浮在了水麵上。
“黑魚?”
大家有些意外,還以為是鱷雀鱔呢,沒想到居然是黑魚。
方向東笑著說道:
“今天你們來,這條魚就當是給你們的見麵禮吧,正好中午拿到小岩那裡加工一下,讓我也跟著沾沾光,嘗嘗林老板的手藝。”
侄子飯店的生意之所以能有起色,就是依靠跟著林旭的視頻學做菜。
現在既然見到了正主,他這個當叔叔的,自然要表示表示的。
身為管理局的小乾部,彆的管不了,但釣幾條魚還是沒問題的。
老孫頭幫林旭把魚抄出來,用手提著估摸了一下:
“大概六斤出頭的樣子……還是大水庫裡的魚長得勻實啊,這黑魚的體格,外麵真的少見。”
跟平時見到的黑魚不一樣,這條黑魚的脊背比較寬。
這是營養充足食物充沛的象征,開春的黑魚就能長這樣,說明黑魚入冬那會兒攢夠了脂肪。
林旭將這條魚放進魚護中,扭臉看了墩墩一眼。
他十分懷疑,中這麼一條黑魚,是小家夥給自己準備的午飯。
所有魚中,墩墩最喜歡就是黑魚了,肉質緊實卻不失豐腴,鮮美中帶著回甘,每次吃黑魚肉都吃不膩。
而見到黑魚的時候,墩墩雖然一直蹲坐著沒挪窩,表現得很澹定,但瘋狂搖擺的尾巴還是出賣了它的內心。
“開張魚開張魚,六斤大黑魚!”
沉佳悅用手機拍下來,發到了群裡,刺激一下群裡的釣魚老。
林旭重新掛上魚餌,準備繼續釣鱷雀鱔。
這是很早之前就有的計劃,林旭為此還特意買了一套重型釣具,魚竿、魚線、魚鉤全都是超重款,二十斤以下的魚可以直接往外甩。
重新掛上魚餌,將魚鉤扔進水中。
老孫頭把抄網放在一邊,守他的魚竿去了。
肖晴陳燕和沉佳悅三人沒參與的戲份,便爬到旁邊一個二十來米高的觀測台上,舉著手機和隨身帶的相機拍風景去了。
方向東閒著沒事,也找了個釣位開始釣魚。
釣魚老就是這樣,平時不釣魚的時候或許還不想,然而一旦看到有人在釣魚,就坐不住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他剛準備起身去給大家拿水,老孫頭的魚漂動了。
老孫頭雙手抓緊魚竿,在魚漂沉下去的瞬間向後拉扯,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魚線繃緊,魚竿的前兩節直接彎成了弓。
老孫頭深吸一口氣,衝旁邊的任傑吩咐道:
“小任,開抄網,好像是鱷雀鱔。”
對於釣魚老手來說,魚種不同,上鉤時的手感是不一樣的。
一般來說食肉性魚類勁頭更足,掙紮得更加劇烈,比如黑魚、鯰魚等等,每次中魚,都翻江倒海一樣,是絕對要炸窩的。
而鱷雀鱔,野性更足,勁頭更猛。
剛上鉤的時候,甚至有種被火車拖著走的撕扯感,這個時候要穩住心態,調整呼吸,雙腳踩穩,雙手抓緊魚竿,儘可能讓魚竿抵在地麵上,並豎起來。
沉佳悅三人一看,立馬順著爬梯下來,準備近距離見證奇跡,而方向東更是扔掉魚竿,抓著林旭的抄網前去幫忙:
“穩住啊孫老哥,我來幫你。”
這才多久啊,居然真的有魚上鉤,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鱷雀鱔,但從這巨大的拉力來看,絕對是一條猛貨。
來到老孫頭旁邊,他和任傑一左一右站好,做好了抄魚的準備。
兩人都沒有幫老孫頭拽魚竿,因為對老鳥們來說,一個人把持魚竿,容易掌握力道,而兩個人的話,作用力的方向不同,一不小心就會被拽倒。
所以釣魚時,隻要不是釣手支撐不住,旁邊的人基本上都是拿著抄網幫忙抄魚,很少有人直接抓著魚竿幫忙拖拽。
老孫頭拖拽著魚竿往外拉扯,沒多久,水麵上浮現出了魚的身影,果然是一條鱷雀鱔,看起來比上次銀杏園釣出來的還要大一些。
接下來就好辦了,老孫頭儘量往後退,把鱷雀鱔拉扯到抄網的範圍內。
任傑直接用抄網套住魚頭,方向東扣著魚尾,兩人合力向後一拉,這條身體巨大的鱷雀鱔,就這麼被拽到了岸上。
“呼……居然真有鱷雀鱔,得抓緊時間跟領導彙報。”
方向東喘了兩口氣,看著地上這條至少有十幾斤的尖嘴怪魚,既高興又擔憂。
高興的是原本沒報什麼希望的邀請,居然真的有成效,釣上來這麼一條個頭巨大的鱷雀鱔。
而擔憂的是,這麼容易就能釣上一條,那水中的鱷雀鱔得多到什麼程度?
他甚至有些不敢想了。
鱷雀鱔出水的時候,大家都圍過去看,墩墩也過去,抬起爪子在鱷雀鱔的腦袋上拍打幾下。
方向東趕緊攔住說道:
“不能打不能打,我們得弄走做研究……這種危害巨大的魚類,需要找專家一塊兒討論,並對水庫的生態和水質進行監測。”
他將魚往岸邊拖了拖,然後掏出手機,一邊撥打電話一邊都囔道:
“可惜光有我們努力沒什麼用,網上現在還能隨意買到鱷雀鱔的魚苗,那些賣觀賞魚的店,雖然表麵上已經下架,但隻要一問客服,幾乎都有鱷雀鱔……為了錢,這些人真是泯滅良知。”
電話接通,他興奮的說道:
“穆局,水庫裡釣上來一條十幾斤的鱷雀鱔,個頭還挺大的,就在咱單位後麵這邊……”
任傑蹲下來,認真觀察著這條鱷雀鱔,順便又用手機搜了一下照片,指著肚子部位好奇的說道:
“肚子有點大,難道是要產卵了?”
老孫頭湊過來瞅了眼,點頭說道:
“還真有可能……要是這些魚卵全都孵化出來,整個水庫怕是要被吃乾淨……幸好釣上來了。”
沒多久,就來了一群人,小心將地上的鱷雀鱔給弄走了。
之前一直懷疑水庫裡有這玩意兒,但一直沒證據,現在好了,石錘了,這對密雲水庫有著很重要的研究價值,同時也說明國內澹水水係基本上已經被外來物種所攻陷。
“孫大爺真是厲害啊!”
“就是,在銀杏園釣了一條,又在這裡釣了一條,堪稱鱷雀鱔殺手。”
“估計其他水域的管理部門,也會給孫大爺發邀請了。”
老孫頭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笑著說道:
“沒那麼誇張,就是運氣好趕巧了而已,我自己都沒報什麼希望,沒想到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不過就算就是運氣,也挺值得驕傲。
畢竟這種入侵魚種可不常見,而且不容易釣到,很多時候,哪怕它們上鉤了,也會掙脫魚鉤咬斷魚線,逃之夭夭。
正聊著,林旭看著自己的魚漂往下一沉,他雙手抓著魚竿猛的一拽,魚線像是掛到了石頭上一樣猛地繃緊,魚竿也彎成了一張弓。
“謔,又上來了!”
“小林你抓緊,千萬彆鬆手!”
“抄網抄網,趕緊用抄網在旁邊等著。”
“墩墩你到一邊去,彆添亂。”
“……”
這個釣位是個比較深一些的水灣,有陽光,沒什麼暗流,所以常年有魚,方向東在這裡已經釣出一二十種魚類了。
但魚再多,短時間內釣上兩條鱷雀鱔的幾率也超級小。
林旭雙手抓著魚竿,運用卓越級的釣魚技能,開始跟水中的魚拔河。
拔河是釣魚圈子裡的黑話,意思是上了大魚需要遛魚,整個過程既要求力量和協調性,同時也懂得策略,張弛有度。
用最小的代價消耗魚的體能,然後拽到岸上。
拔河階段,最振奮人心的,就是魚線繃緊時發出的哨音,對釣魚老來說,這無疑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
好一會兒,水麵上才逐漸浮現出了魚的身影。
從細長的尖嘴造型來看,確認是一條鱷雀鱔,而且比剛剛那條還大一些,至少有二十斤。
林旭又遛了一會兒,慢慢拖到岸邊,被老孫頭和任傑聯手拽了出來。
“我靠,這條夠大,起碼二十斤了……”
方向東用抄網將這條鱷雀鱔罩好,打電話通知大家把魚弄走,不斷的說著感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