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瀾在回到京都,重新購置了一身新行頭,身著曲領大袖闌衫,頭戴東坡巾,腳蹬雲頭履。儼然一副富紳的派頭。
走在街上沒多久,便發現了一個賭徒被賭場的看場行頭給架著扔了出來,那個人摔在李觀瀾腳邊,他怒罵賭場坑騙他錢財。
李觀瀾和他曾有一麵之緣,他回過頭看了李觀瀾一眼,便立馬轉過頭去,神色慌張的準備離開,李觀瀾想起來是在驛館門口見過他,便疑心是他偷盜了自己的財物。
李觀瀾喊他站住,他聽見後不僅沒有應聲,反而拔腿要跑路,李觀瀾立馬追上去把他摁住,“賊人哪裡走!”
“你是哪個?我又沒見過你,憑什麼誣賴好人!”
“我且問你!你昨日可曾到過,風塘驛館?”
“什麼風塘驛館,不曾去過!”
“你可敢與我去見一人,當堂對證?現在交代我尚可饒你,不然我們對簿公堂,有你苦頭吃!”
“對證便對證!”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你可是叫牛二”
“我叫什麼與你何乾?,休要攔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你既然沒做虧心事,為何見我便慌忙逃竄?”
“我家中有妻兒尚在等我歸家,因此著急回家,與你不相乾。”
“你還知道家有妻兒,像你這般狗一樣的人,也配有妻兒!”李觀瀾怒斥道。
“安敢辱我,看拳!”牛二說著便一拳向李觀瀾揮來!
李觀瀾躲閃不及被他一拳打了個踉蹌的退了兩步!李觀瀾用手一抹,鼻子裡麵血已經飆了出來。
李觀瀾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隨後撲上去和牛二撕打起來,牛二身強力壯,李觀瀾不消幾下便被牛二摁倒在地痛打一頓,順帶又搶走了李觀瀾的包袱。
這次李觀瀾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被牛二打的暈厥在路中央。等李觀瀾醒來,他已經被好心人抬到路邊。
醒來以後,李觀瀾第一時間想到牛二定然是又拿著他的包裹去了賭坊。隨後趕忙向賭坊裡麵奔去,進了賭坊以後,在人群中尋了一個遍,卻未見牛二的身影。
想到牛二可能是將包袱裡麵的丹藥玉葫蘆拿去典當鋪當了,他又趕忙去各個當鋪附近搜尋牛二的影子,最終在他不屑努力之下,終於在京華典當行附近尋見了牛二的身影,牛二從典當行出來時包袱已空,李觀瀾趕忙上去問他,“我的包袱呢?”
牛二揮了揮手中的當票,“在這裡!小子,今天小爺我開心,這算是跟你借的,等我贏了錢,東西都還你,小爺不稀罕你的破瓶子,沒想到那些破物件還挺值錢!”
“包袱裡還剩一條繩子還有一件爛披風,人家當鋪也不收!抵不了幾個錢!”
“你這狗一樣的人,潑皮破落戶,竟然當街強取豪奪!”
“隨便你怎麼罵,算是小爺我借你的,又不是不還你!等我贏了錢…”
“閉嘴!你贏不贏錢我不管!還我包袱來!”
“要包袱啊,給你!”牛二隨手將手裡的包袱扔給了李觀瀾。
“咱倆兩清,了賬!你休要再糾纏不休!”
“潑皮,看招!”李觀瀾接過包袱,從中取出捆仙索,念了個降伏咒。
繩子應聲而出,將牛二像粽子一般捆的嚴嚴實實,而且隨著咒語的重複,繩子越箍越緊。
“妖人!你這個妖人!”牛二嘴硬道!
“啊!太緊了,我快要透不過氣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爺爺饒命啊!我快要被勒死了!”牛二側倒在地上再次求饒道,求饒的聲音隨著繩子箍緊越來越微弱。
李觀瀾聽完告饒。解了咒法,捆仙索鬆開牛二回到了李觀瀾的手中。
牛二緩緩起身,深深喘了一口氣,坐在地上緩了許久之後,將李觀瀾的銀子和典當的銀子都悉數交還給了李觀瀾,順帶還將當票也一並歸還了他。
“我不要這些銀子,我要我的玉葫蘆。”
“爺爺,我已經當了,再用這些銀子去贖,是贖不回來的,爺爺您就饒了我吧!我去了也領不回來的!”
“看來是剛才捆的不牢,你還想唬我!”
“好漢,小的不敢,典當行的規矩是典當時低價,贖回時高價,原價是贖不回您那些寶貝疙瘩的!,您就是殺了我,我也贖不回來呀爺爺”牛二無奈的說道。
“那好,你且隨我去贖,再做分曉”說著李觀瀾揪著牛二就往典當行裡走去。
“掌櫃的在嗎”
“掌櫃的不在,您有什麼物件要當的嗎”檔口的朝奉問道。
“呦,這不是牛二爺嗎,怎麼著,這麼快就又來當寶貝啦,您還真是闊氣,剛當了那麼些銀錢這麼快就花光啦!”朝奉略帶譏諷的說道。
李觀瀾皺著眉頭看了牛二一眼。
“休要胡言,牛爺我今天是來贖當的!”
“嘿,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升出來了!牛二爺您向來是典當不贖當的!老規矩,剛才您當的那些物件,按原價加5成贖回!當票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觀瀾聽完徹底怒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牛二,牛二被他看的徹底沒了剛才的底氣!“你行行好,我都是你們典當行的老主顧,你給折減一些,我以後有寶貝都還來你這當!”
“嘿嘿!您這說的倒是新鮮,沒聽過來典當行贖當還討價還價的!你當我這是菜市呢!”
“看在我和你們掌櫃的交情的份上,你給折減一些,等我贏了錢,醉仙樓雅座安排諸位!”
“彆彆彆!掌櫃的交代過,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都如你這般過來攀附交情,我們典當生意都不要做了!”
“你就行行好,給折減一些,今日大恩,來日待我飛黃騰達,必然永世不忘!”說著牛二拱起手作揖。
“行吧,看在你典當物件時間不長,也看在牛爺今天這麼做小伏低的份上,我倒是要聽聽,你打算讓我們折多少?”
“老爺您看這個數行不行?”牛二伸出一根手指。
“四成?”朝奉皺著眉頭問道。
“一…一成…”牛二說這話時候聲音比剛才更沒有底氣。
朝奉看完他的手勢“牛爺,您今天要是能給到四成半以上,咱們都有的談!以下的話,那就彆談了!除非您手裡還有更值錢寶貝換典,那我也最多給您三成折價!,一成的利,您就是我們掌櫃的親兒子,這當物您也是贖不走的!”
“四成半是多少銀錢?”李觀瀾見狀插言道。
“這位爺您是?”朝奉看了看牛二旁邊的李觀瀾問道。
“他是京州富紳趙老爺,有他作保,不會差你銀錢!”牛二聲音又大了起來,仿佛他就是趙老爺一般。
“既然老爺是不差銀錢,那就五成,一分不少!”朝奉回嗆道。
“蠢貨!”李觀瀾朝著牛二怒罵道。
牛二聽聞後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又蔫回去了!
“敢問掌櫃的,我實是有心要贖當,您高風雅量,又實在是囊中羞澀,您看看能否酌情給折減一些?”
“蒙老爺抬舉,我不是掌櫃的,剛才也和牛二說了,最低四成半,我見您談吐不俗,衣冠華貴,不似那粗鄙之人”說完用眼睛撇了一眼在一旁的牛二,
“這樣吧,您也是新客,我今天也鬥膽做一回主,最低四成,否則沒得商量!”朝奉真誠而又堅定的說道。
“四成是多少銀錢?”李觀瀾問。
“牛二剛才典當了一共108個玉瓶,一個玉瓶三兩紋銀,共計典當三百二十四兩紋銀,現要贖回的話…”朝奉讓賬房先生撥弄著算盤,給出的回複是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一百二十九兩紋銀餘半貫銅板,總計要四百五十三兩多才能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