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府的清晨總是格外安靜,在樓府時鳥語花香,但在三王府很少能聽見鳥鳴。
樓蕭入了北冥擎夜的寢屋。
明日是母親的忌日,她今日必須要回樓府。
剛剛經過的時候,她就已經與暗夜說了這事,但暗夜的反應,讓她捉摸不透。
暗夜說:“你自己與主子說。”
樓蕭一臉無語。
之前不是瞧著暗夜與暗影在王府裏的權利挺大的嗎,怎麽這會兒還要她自己與傻兔子說了?
推開屋門,走入內室,樓蕭一眼便瞧見了坐在床榻邊垂著頭的男人。
銀質的麵具遮著臉,不知其表情。
樓蕭輕咳了一聲,喚道:“傻兔子。”
聽見她的喚聲,銀質麵具的男人驀地抬頭看她。一眼,仿佛能將她的身子給看穿去。
樓蕭懷疑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她竟然在男人的眸底察覺到了一抹深邃的幽光,鋒芒瀲灩!
湊近再仔細看,那眼神又恢複成了呆愣。
她皺眉。
出現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難不成真的隻是她的錯覺?不可能!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他,懷疑的視線在他這張銀質麵具上來回掃視著。
這麽久的相互下來,這是一個傻子,她毫不懷疑。
可剛剛刹那,她卻又多了一抹疑惑。
若是假傻,他演的也太真了些吧?
她忽然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
麵具隻是遮了男人半張臉,男人那完美的薄唇與弧度精致的下巴是露在麵具之外的。之前她沒有細看,因為這個傻兔子的臉,她並不好奇。
現在,她卻有了幾分期待。
被捏住下巴,男人心底不悅,想伸手揮開她的手,但奈何此刻他扮演的是個傻子的角色,不能動。
“傻兔子,最好不要騙我哦,不然你就死定了!”樓蕭低聲警告。
他神情未變,依舊呆滯。
樓蕭鬆開了他的下巴,輕哼了一聲:“今日我要回府,明日我母親忌日,所以這兩日我不能留下照顧你了,暗夜與暗影他們二人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說罷準備轉身走,卻被北冥擎夜驀地拽住了一角。
她猝不及防,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樓蕭氣怒的轉頭瞪他。
他微微露出了一絲委屈的神色,拽著樓蕭的衣角就沒有要鬆開的打算。
樓蕭看著他這樣可憐巴巴的模樣,心底又湧起一股想要欺負他蹂.躪他的衝動。
“幹嘛?”
“走……”他隻說了一個字,可是意思很明顯。
樓蕭明白,他這是想要和她一起去樓家。可是這是她母親的忌日,帶著這麽一個傻兔子在身邊不是很方便。
樓蕭蹙眉深思,大概在考慮,到底是帶他去,還是不帶他去。
男人卻拉扯著她的衣角晃了兩下。
這模樣,樓蕭自然認定為撒嬌。
“行行行,帶你去。”樓蕭忽然鬆了口。
一來是有私心,帶著北冥擎夜在身邊,氣一氣樓宇和二夫人,這是一件想想都格外開心的事。
二來便是,傻兔子看上去柔弱好欺負,她帶在身邊比較放心,萬一被他人欺負了怎麽辦?
北冥擎夜微微勾唇,眸底一抹流光輕快劃過。
……
樓府。
福一與福二看見樓蕭將北冥擎夜也帶回了府中,傻了。
福一湊到了樓蕭的身邊,低低的問道:“三少,您怎麽把三王爺也帶來了?”
這讓老爺看見,不得發瘋?
樓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
福一還想說什麽,可忽然感覺背脊一寒,莫名抖了兩下。他伸手扶了扶自己的手臂,暗自咕噥:“怎麽突然覺得有些冷?”
身後的北冥擎夜微微眯著眼眸看他。
知道樓蕭是個女子,自然別的男人如此靠近樓蕭,他非常不爽快。
這種不爽快,簡直讓他有衝動殺人。
被瞪著的福一莫名又心慌的轉頭去尋,卻沒有看見瞪他的是何人。等他回頭去看的時候,北冥擎夜已經將殺氣掩下,而他也隻能瞧見那呆滯眼神的男人。
福一身子又跟著抖了抖。
大概是因為夫人的忌日到來,所以他今日有些……有些反常不成?
樓蕭懶得理會他,自然沒有看見福一臉上的神情,領著北冥擎夜一路往府邸裏走。
迎麵而來的樓塵忽然瞧見了他們,瞪大了眼睛,不悅的問道:“樓蕭,你這是何意?”
將三王爺這麽一個掃把星帶入樓府,樓蕭肯定是故意的!
樓塵那眸底滿滿的厭惡和嫌棄,樓蕭都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