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鳳眸中,流光溢彩。
他見她看來,微微斜倚在了門邊,隨著清風吹拂,男人月牙白袍的衣襟微微吹拂開,輕輕搖曳。
樓蕭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慢慢站起身來,朝他走去,但卻在三步開外停了下來。
“有事?”她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
北冥擎夜的臉,隱匿在銀質麵具之下,唯有那雙華眸,攝魂奪魄。
“今日之事,想要何賞賜?”
他緩緩出聲,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下,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但也夾雜了幾縷溫柔。
樓蕭伸手捏著自己的下巴,懷疑地看著他。
她越來越捉摸不透這個男人了,陰晴不定,甚至還有些喜怒無常。
要把這個男人的心思琢磨透,還真有些困難。
“賞賜?什麽賞賜都可以?”
男人麵具下的眉輕輕挑了挑。
“本王若給得起,自然給。”
樓蕭嘴角邪肆的勾了勾,黑亮的桃花眼中極快地掠過了一抹光華。
“相信三王爺一定給得起。”
“你說。”北冥擎夜越來越好奇,她會提出怎樣的要求。
這丫頭此刻的模樣,顯然是在壞笑。
“幫我把皇後捉起,我有問題想問。”樓蕭摩擦了一下自己的雙掌,臉上多了幾分期待。
男人意外地看著她。
如此大好的機會,她卻隻是要皇後這麽一個女人?
果然是樓蕭的作風。
“好。”雖然想報複皇後,可輕而易舉將皇後殺了,實在無趣。男人給了一個字。
樓蕭臉上漸漸綻開了幾分笑,“你放心,你的巫咒一事,包在我的身上。”
看著她伸手拍了拍自己胸膛的自信模樣,男人很有衝動想碰她。
樓蕭剛剛說完,卻隻感覺眼前的男人眸色一深,驀地轉身離開了。
她一臉莫名,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就走了?
樓蕭撇嘴,暗嗤:“沒情趣的家夥,太悶了!”
悶到她已經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她甚至有時候覺得離這個男人很近,可又好像很遠。
她轉身走回床榻邊,盤膝而坐,繼續翻著手中的書籍。
南疆巫咒一共有兩百種,但這隻是大類,每一種大類之下可以細分成許多中小類。很複雜很麻煩,巫咒也和人一樣,分個三六九等,王族巫咒總共五大類,並且施咒者本身也是要付出代價。
按照暗夜的話,這巫咒應該是南疆被滅國時,大法師臨死前下的巫咒,最厲害的巫咒。
確實很棘手。
可原本是詛咒在大皇子身上,國師又是如何做到轉移的?書籍上並未提及如何轉移。
書籍上寫了很多東西。
此咒,名王族巫咒的龍凰咒。施咒者必須犧牲自身性命,才可施咒,同理,解咒者亦要豁出性命才可解咒,至今為止,南疆並無一人能解此咒之後還活著。
樓蕭的視線凝在上麵的兩行字上,瞳孔微縮。
豁出性命啊……
她……甘願為了一個男人豁出自己的命嗎?
樓蕭晃了晃頭,又繼續翻下一頁。
龍凰咒,中咒之人,每月發作一次,每發作一次臉上也會多一道咒痕。每次發作,渾身僵硬如石,動彈不得,雙目會呈現赤紅色,身上的某個地方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創傷,嚴重者甚至會呼吸不順,甚至窒息而亡。
一般中了此咒的人都不能忍受此咒的折磨,基本沒有人能活過三年,要麽自殺要麽他殺要麽呼吸窒息而亡。
樓蕭看著上麵那些陌生的南疆文字,腦子裏竟然自動翻譯成了自己能理解的話語。
這就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
她越看,眉皺得越緊。
痛苦的感覺,外人是無法察覺到,更別提這種痛苦奸商還持續了十年。
這十年,他到底是怎麽忍受的?書上都寫了,一般中了此咒的人都活不過三年,而他……能活到現在,這毅力恐怕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吧?
樓蕭不知不覺間,竟也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她伸手撫著心口的位置。
心疼的感覺……
原本隻是幾行字的事情,這書寫的很詳細,旁邊還專門配了插畫。
這些,並不是母親的手筆,應該是長輩留下的。
她又往下翻一頁。
上麵寫道,如若要解咒,有兩種法子。第一種,就是在施咒三日內,將此咒轉移到其他人身上。第二種,解咒需要兩樣東西以及南疆女人的血。
第一種,大國師用了。
已經毫無疑問了,大國師必定就是南疆人。
那麽……十年前,那時候大國師還未成為國師的時候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樓蕭又往下翻看了許多,就是沒有尋到這所謂的通過此咒控製人的介紹。
……
書房。
“主子,兩日後樓塵與安家小姐成親一事,您看……”暗夜將手中的請帖遞上。
這事情,雖然他們家主子絕對不會參加,可是……
“嗬!”北冥擎夜的視線落在了他的手上,看著上麵寫著“喜帖”二字,冷嘲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屬下明白了。”看北冥擎夜冷笑,暗夜立刻明白他們家主子的意思,將喜帖正要撕掉,卻被北冥擎夜喚住。
“他們成親那日,安逸然不必留。”
暗夜撕喜帖的動作頓時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