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蕭臉上還努力維持著笑容,不過不敢說什麽話。
花一梵似乎有些不滿,但也還是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走到門邊的時候說道:“無痕,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男人叫無痕?
這名字取得真是隨意。
樓蕭暗暗腹誹著。
男人沒有理會花一梵的話,單手支著下顎,饒有興致地看著樓蕭,“叫什麽名字?”
“我……叫北小小。”樓蕭隨便編了個名字。
小小與瀟瀟同音,反正也沒有人會去深究。
“北小小?”
樓蕭抹汗,怎麽從這個男人的嘴裏說出來,有一種北風蕭瑟的寒涼感?
“你說,你賣藝不賣身,那兒,有琴,你若是彈得本王高興了,倒是可以不要你的……身。”
他說“本王”?
樓蕭眼底暗芒一掠,輕輕哦了一聲,轉身走到了琴案前坐下。
想起今日城門的守衛說了,來了一位身份極為重要的貴客,連知府都要像供神一樣供著,不會就是眼前這男人吧?
“這個……公子,小女子這琴藝不精,要不,我給公子唱一段怎樣?”
“唱一段?”男人如鷹般的銳利眸子裏閃爍過了一抹不悅,顯然是懷疑,眼前這女人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多少女人試圖接近他,多少女人費盡心思想要爬上他的龍床,所以對樓蕭今日這樣的行為,他一點都不驚訝。
大概,眼前這個女子也和那些女人一樣的心思,不過就是方法另類了一些。
畢竟見慣了那些庸脂俗粉,像樓蕭這樣的,也是特別的。
樓蕭感覺這男人似乎不悅,她繼續微笑,“相信公子應該會喜歡……”
她話還沒有說完,門“碰”地一聲被踢開了。
“樓蕭!”某個怒氣衝衝的男人陰沉著臉走入,一眼便看見了樓蕭這一身詭異的打扮。
但,侍衛立刻伸手攔住了他。
樓蕭暗暗叫糟。
蕭驚鴻這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存心壞她好事!
“樓蕭?”叫無痕的男人細細琢磨著這二字,看向樓蕭的眼神更加詭異了。
“額嗬嗬,樓蕭?樓蕭是誰啊?”樓蕭感覺到這男人的視線很危險,瞪了蕭驚鴻一眼。
蕭驚鴻在這兒礙事,有些不好。
她手中還抓著藥粉呢,要不是蕭驚鴻這一腳踹門,差點就成了!
“哦?”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蕭驚鴻,“把這男人抓起來。”
“哎等等!”樓蕭見狀,連忙叫住他們。
但奈何蕭驚鴻已經拔劍,根本沒有心思等樓蕭說什麽。
眼看就要打起來,樓蕭隻能豁出去了!
男人還未說話,一把冰涼的匕首忽然貼上了他脖頸上的肌膚,“都住手,否則你們家主子就死了!”
樓蕭也是被迫無奈。
人多勢眾,蕭驚鴻傷勢才好,之前中了葉玨一掌,萬一又受傷怎麽辦?
蕭驚鴻受傷可都是因為她,她不想欠這個男人太多人情。
君無痕低眸看了一眼貼在脖頸上的匕首,眼神一凜,低聲喃喃:“絕殺?”
這把匕首,可是至寶。
樓蕭聽見他的話,眸色一深,“喲,商人是不是都認識這絕殺?”
“你跟夜凰門有何關係?”君無痕平靜地問。
明明絕殺就在他的脖頸上,偏偏他卻波瀾不驚,還一副好心情的樣子與樓蕭聊天。
樓蕭內心崩騰著無數隻羊駝駝。
拜托,作為一個人質,應該有一個人質的樣子吧?
蕭驚鴻也略略蹙眉看向這男人,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關你什麽事?絕殺是我撿來的,既然在我手中,自然是認我為主,你管得著嗎?”樓蕭輕嗤了一聲,又將絕殺往前了一分,“讓你的人全部退出春樓,我便放了你。”
君無痕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
幾名侍衛有些著急。
“主上……”
“都退下。”男人笑夠,給了下屬一道凜冽的眼神。
侍衛們被迫退出,即便是心中擔心,也不敢違抗命令。
樓蕭很訝然,他看起來就不是好對付的主,若是招惹了這麽一個人對她似乎也不好。她現在能力有限。
“我問你,天香坊背後的老板是你?”樓蕭又問。
“不是。”男人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人都退了,你與這位公子也可以離開了。”
蕭驚鴻沒有再說話,更沒有再動手,他隻是皺著眉頭看著君無痕。
這男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樓蕭看向蕭驚鴻。
因為天香坊背後的老板不是這男人,再問下去反而顯得沒意思了。
一看這男人就不像是東冥人,也不是南疆人,身份非凡,她不能惹。
樓蕭收回匕首猛地往門口掠過,以防這男人突然出手暗算她。
她以輕功掠到門口,一把抓住了蕭驚鴻的衣袖說:“還愣著幹什麽,走呀!”
抓著蕭驚鴻就跑。
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君無痕嘴角邪氣地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