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冥瀚宇這一聲略帶誇張的叫聲,從屏風後繞出了一個女人。
這女子的樣貌是一種絕麗混血的美,帶著西域的深邃,更帶著南疆人的嫵媚。
樓蕭大概從未見過像這樣的一個女人,美,絕美,乍然一看覺得豔麗,卻又透著清純雅致。
這樣的美人,大概也隻有在畫上見過。
她並未束發,毫無發髻的黑發如瀑落下,垂至腰際,隨著她走路的腳步,輕輕搖曳生姿。衣裳也透著一種異域的風情,她走出,剛好經過樓蕭。
一股奇異的香氣拂來。
隨著她走路的腳步,從腳踝處傳來了銀鈴的響聲。
樓蕭的視線便一下落在了她的腳上。
她竟然赤著腳的,腳踝上掛著一竄銀鈴,隨著走路的擺動,說不出的嫵媚。
麻蛋……這女人是幹什麽的?
她的一舉一動都牽著在場所有男人的心,金山的魂基本上已經被勾沒了,而暗夜更別說,就連平日裏那麵癱狀的暗影,都癡癡呆呆地看著女人走離。
樓蕭心底很不爽快,見金山還傻愣愣地看著,忽然一腳狠狠踩在了金山的腳背上。
“嗷……你幹什麽踩我?”金山委屈巴巴。
“擦擦你的鼻血和口水!”樓蕭低聲警告,“都要流地上去了。”
金山一聽,連忙捂住了口鼻。
暗夜和暗影看見樓蕭,原本盯著美人的視線一下便回落到了樓蕭的身上,二人相視一眼。
樓蕭身上換上了侍女的衣裳,還蒙著臉,他們並不知道這姑娘是誰。
不過……
暗夜低聲嘀咕:“我記得宇王身邊從來不用侍女的,這是新來的?”
暗影沒說話。
大概也沒人猜出情況如何。
這時候北冥瀚宇在屏風後吩咐:“暗夜暗影,把屏風撤掉,遮擋了光線,要透透氣才行!”
二人還在研究這名新來的侍女,突然聽見北冥瀚宇這奇怪的吩咐,二人都有些懵逼。
這好端端的,幹什麽要把屏風給撤掉?
“快!”北冥瀚宇又催促了一聲。
暗夜和暗影這才動手將屏風撤開。
樓蕭微微挑了挑眉梢,在心中暗暗給北冥瀚宇加分。
這小子真不錯,知道她看不見北冥擎夜,故意讓暗夜和暗影將屏風撤開。
至少,比羽慕白要靠譜許多了。
……
“阿嚏!”不遠處屋子裏的羽慕白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這時候門被一雙纖細的素手推開,一竄銀鈴傳來。
“你是不是染上風寒了?”女子的聲音也如銀鈴般好聽,悅耳極了。
羽慕白淡雅一笑,問:“阿夜如何了?”
“唉……”她輕輕搖頭,纖細的手指勾起一縷發絲輕輕纏繞在指尖玩弄著,“看起來很不好。”
“醒來了,不好?”羽慕白神色一斂,“你也沒有辦法?”
“這咒太厲害了,我要是有法子,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青煙,當真解不了?”
花青煙無奈地笑著搖頭,“解鈴還須係鈴人,就必須要讓那位南疆王族後裔來解咒。可此咒就是一個雙麵性,施咒者會死,解咒者自然也會死。現在的問題是,此人還不能近三王爺的身,靠近後不知會發生什麽。”
“你這意思是,齊瑞故意控製巫咒,為的就是不讓樓蕭和阿夜靠近?這樣樓蕭沒法給阿夜解咒了?”
“我猜是如此的。”
“咚”地一聲響,羽慕白一拳重重砸在了桌上,氣惱極了!
……
屏風撤開,樓蕭低著頭,隻能用眼角餘光往那方向看,這樣看也有些吃力。
光光隻是這麽遙遠的距離,她根本探查不出這個男人身上的問題。
該死!
北冥擎夜沒有戴麵具也沒有易容,但他床榻的位置在最角落,光線暗淡,不是很容易捕捉他的神情。
在北冥瀚宇的扶持下,男人坐起身來,卻沒有說話。
氣氛不知怎麽的,莫名有些壓抑。
北冥瀚宇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說:“堂兄,你可有哪兒不舒服?”
回答他的,隻有男人的沉默。
樓蕭瞧見他坐起身來,視線一下落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靠!
他竟然上身沒穿衣裳!剛剛那女人不就是要解咒的女人,是不是把他都看光光了?
一股濃烈的不爽在心底漸漸發酵著,她在努力壓抑著。
其實,她很想衝進去掐著北冥擎夜的脖子,問他幹嘛這麽傻!
“堂兄?你……你餓不餓?或者渴不渴?”沒有聽見聲音,北冥瀚宇總覺得氣氛古怪,連忙又出聲。
“瀚宇……”終於,許久之後男人緩緩喚了北冥瀚宇一聲。
大概是因為昏睡太久,此刻突然蘇醒,他的聲音嘶啞地厲害。
“我在,堂兄有什麽吩咐?”北冥瀚宇期待地看著他。
“……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