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麵色沒有一點愧疚，甚至心底隱隱有著濃烈的不滿。
教導皇兒的事情難道是她一人的錯？身為皇後，北冥昊林可是正統的嫡長子，皇帝不聞不問，毫不關心。
她也是受夠了這些。
“皇上，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臣妾相信皇兒。”
皇帝嗬嗬冷笑了兩聲，還要再痛斥幾句，可大總管的聲音打斷了這殿內詭異的氣氛。
“皇上，蕭大人與樓仵作已經在殿外等候。”
皇帝斂了斂衣袍，沉聲說:“好，讓他們進來。”
……
樓蕭與蕭驚鴻走入行禮時便感覺到一道格外火辣的視線落至自己的身上。
轉頭一看，正是此刻站在皇帝身邊的皇後。
她的一雙眼睛裏燃起熊熊的怒意，仿佛要將樓蕭給剝骨拆肉了去。
若不是樓蕭，這件事情怎麽會攤在了她兒子的身上？
樓蕭雖是仵作，可這官場的規矩竟然還不懂。
既然知道牽扯到大皇子，她就如此不怕死地查下去。
嗬……她倒要看看這樓蕭有何能耐。
“行了，平身吧！”皇上抬了抬手臂，“樓蕭，將此事細細說來聽。”
樓蕭無奈，隻好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當然也包括了驗屍後的推斷和依據。
說到後麵，皇後的眼睛是越瞪越大，竟是齜牙咧嘴地瞪著樓蕭。什麽皇後的儀態都顧不上了。
皇後忽然提起裙擺走至殿中央跪下。
“皇上，僅憑樓蕭的一麵之詞，根本不能說明什麽。”
“是嗎？如果殿下當真沒做此事，又為何今日要攜財物逃跑？”蕭驚鴻冷然問道。
“他……他隻是受人蠱惑罷了！”皇後的語氣越發弱了下去。
並非是因為蕭驚鴻問的問題讓她覺得虛，而是因為皇帝投遞過來的視線，越來越讓她覺得心慌。
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在皇帝麵前恐怕就失了信任。
樓蕭掃了皇後那略微慘白的麵色一眼，微微勾唇道:“啟稟皇上，此案並非大皇子一人所為，而是兩人相互協同作案。”
“哦？你說來聽聽。”皇帝濃眉一蹙，別無辦法，隻好問下去。
雖說北冥昊林確實沒什麽作為，可這畢竟是他兒子，鬧的太大就是丟盡皇家的顏麵。
“殿下當時與二哥爭執，雖不知因何事爭執，但顯然二哥惹怒了殿下。殿下恐怕當時想的卻是，哪怕二哥死了也無所謂，畢竟他是大皇子，有皇上皇後娘娘撐腰，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捅了一刀後沒把人給捅死，又連續捅了兩刀。
之後因為四妹樓思思來尋二哥，敲響了門，屋內有兩個人，大皇子殿下從窗口逃竄了出去，而另一人則是躲在了床榻底下。樓思思入屋的時候正好就看見了大皇子殿下逃竄的身影，卻沒有發現這床榻底下有人。所以在準備救命的時候，卻被人給打暈。”
“樓蕭！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皇後怒斥道。
樓蕭卻像是渾然未覺似的，輕輕聳了聳肩。
“皇上，樓蕭說的話句句皆是推斷而出。”對皇後的威脅，她非但覺得無關痛癢，甚至感覺皇後這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
如果這麽下去的話，北冥昊林犯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還不給他一個處罰的話，天下人肯定也不會答應。
樓蕭的語氣灼灼，皇帝竟是半晌開不了口反駁。
如果當真按照樓蕭這麽說，北冥昊林殺人的事情已經完全成立。
“此事，朕定會給樓府一個交代。”皇帝緩緩吐出了一句話，沉沉地說道，“在西域使團來訪之前，將此事解決了。”
皇後的心忽然就懸在了空中，有一種特別的不安在心底發酵。
如果當真如皇上所說這樣的話，豈不是她兒子真的沒有救了？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皇帝揮了揮衣袖，之前臉上的怒意就這麽消散了去。
樓蕭看了一眼蕭驚鴻，二人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見人走了，皇後連忙要再說些什麽，結果皇帝依舊冷漠地趕人。
“皇後，你也退下吧！”
他不想再被皇後糾纏了，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
三王府。
樓蕭在入書房之前，特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正要推開門，卻聽見了書房內有談話的聲音。
“北冥昊林一事上，你要怎麽做？還是要把皇後給一網打盡？”是羽慕白的聲音。
“皇後若要動，可不是如此簡單的。”是北冥擎夜的聲音。
樓蕭的手停頓在了門上，微微歪著頭想了想。
這件事情，歸根結底，是跟北冥擎夜有關？還是這不過是他的一個契機。
“慕白，這些日子你可要休息？”畢竟西域使團就要來了。
羽慕白似乎知道他的話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