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神色略微呆滯。
不知道王妃問這問題是什麽意思,隻是蠕動了一下唇瓣,竟是半晌開不了口回答。
“如果回答是先聽我的,那這次這件事情我就原諒你了。日後你家主子有任何的吩咐都必須先跟我說,懂不懂?”
樓蕭沒有聽見他的回答,自覺默認成他是聽從自己的命令。
她是故意說給馬車內的某人聽的。
北冥昊林的事情,哪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是某男的主意。
以她男人卑鄙無恥的程度,葉玨恐怕也不是對手。
暗夜伸手撓了撓頭,憨笑了一聲:“是,日後都聽王妃的。”
反正馬車裏的主子都聽見了,他當然要先討好王妃了,主子什麽的都是浮雲。
樓蕭頷首,“孺子可教也。”言罷,便上了馬車。
暗夜有些哭笑不得,被主子折磨就算了,現在還有個王妃,他感覺自己的人生真是一片灰暗。
暗影頗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上馬準備趕馬。
被拍了拍肩膀,暗夜真想嗚咽一聲。
樓蕭上了馬車,將車簾給拉好,隨即挨著男人坐下。
“喏,剛剛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嗯。”男人漠然地應了一聲。
樓蕭抱著手臂說:“這次北冥昊林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嗯。”他的神色依然很淡漠。
樓蕭對他這樣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已經太了解他了。
“是你讓夜凰門的人假扮葉玨的人去把這些東西貼在城牆上的?”
他還是一樣的回答,一個清冷的嗯字。
樓蕭忽然也沒什麽好問的了,將他的大手輕輕拉住,“奸商,有時候真不知道怎麽說,真希望有些事情你需要我出力,而非萬事你都能想的全麵。”
真希望,她也有足夠的能力與他並肩同行,能夠像他一般將一切都處理地幹幹淨淨。
所以,拿到刑部是她最迫切需要的。
“瀟瀟,你說的不對。”他驀地打斷了她的話,“我一直都需要你。”
樓蕭一轉頭,就感覺他忽然湊近的臉,微熱的呼吸全拂在了她的頰上,癢癢的。
“……說話就說話,湊這麽近幹什麽?”她微微將腦袋仰後,警惕地看著他。
他的手卻穩住了她的後腦勺,俯下頭來,樓蕭將眼睛瞪得老大看著他,他一側頭將薄唇貼在了她的耳惻。
“白天晚上都需要你。”
“……”樓蕭很想把這騷.氣的男人一腳踹下馬車去。
……
直至晚上,宮內就傳來了消息,北冥昊林不但被貶為庶民,此刻還關押在牢獄之中。
畢竟此事全國百姓都知道了,如果從輕處罰,那隻會惹來眾怒。
北冥昊林強搶民女的事情早已不是稀奇事,還有官員賄賂的事情,甚至連同偷拿國庫的錢去吃喝嫖賭,哪怕隻是其中的一條都足以送他去砍頭。
樓蕭看了一眼斜倚在床頭的男人一眼,他剛剛沐浴過後,走近後淡雅的香氣直撲入鼻尖。
男人隻穿了一件淡薄的白色裏衣,神色間竟有幾分慵懶之色。
樓蕭走到了床榻邊,微微叉著腰,看著他敞開的衣襟,衣襟處隨著窗外的夜風輕輕搖曳著,她瞪著那衣襟處的布料,看著它在朝著自己招搖著手臂,一個不爽快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啪”的一聲悶響,讓男人略微不解地抬眸看她。
樓蕭故作淡定地輕咳了一聲:“小心著涼。”
北冥擎夜無語,想開口說話,門外響起了暗夜的聲音。
“主子,蕭大人求見。”
這個點了,明明是要入寢的時間,蕭驚鴻來幹什麽?
樓蕭鬆開了手,轉頭問:“就說我們睡下了,明日再……”
“蕭大人說,他有要事與主子相商,緊急之事。”暗夜在門口撓了撓頭。
樓蕭狐疑的視線轉向北冥擎夜。蕭驚鴻竟然是來找北冥擎夜的,而不是來找她的,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將麵具塞入到了她的手上。
“幫我戴上。”一副無賴的語氣。
冰涼的麵具塞入手心中,樓蕭這才晃神似的抬起頭來。看在他這樣像是要糖吃的模樣,她也就不再糾結了,指著床沿說:“你坐下,我給你戴。”
……
廳堂裏。
蕭驚鴻負手在廳堂內來回踱步,神色嚴肅。
樓蕭偷偷在廳堂外探出了個腦袋。
她嘴上說不跟他來,實際上心中好奇不已,當然要偷聽。
暗夜和暗影二人站在門口,看著她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樣子,暗夜一臉仿佛什麽都沒有看見似的抬頭看天。
暗影則是低下頭看地。
王妃如此這般模樣,其實廳裏的兩個男人都能察覺到,不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