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擎夜微微側頭看她，一字一頓地說：“受驚了。”
受驚了會是這般反應，那得受到多大的驚嚇？
“小小……”許久之後，滿臉呆滯的太後語氣弱弱地喚了一聲樓蕭，那兩個字，負責萬分。
樓蕭看了北冥擎夜一眼，隨即走上前來微微笑著應了一聲。
“皇奶奶。”
“你們二人都坐。”太後垂下了頭，喟歎了一聲，“擎夜你對哀家有敵意，哀家知道。”
樓蕭轉頭看了一眼北冥擎夜，但一張麵具隔絕了她的視線，她根本不知道她男人的神色是如何的。
樓蕭拉過北冥擎夜坐下，挨著太後坐下。
“皇奶奶，這個……雖然小小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何事，但是擎夜絕對也是最難過的。”
“哀家知道，你們要哀家做什麽，哀家都答應，隻要擎夜你不要怪皇奶奶。”太後的聲音漸漸有了幾分哽咽之色。
她的模樣，真是吊足了樓蕭的好奇心。
讓北冥擎夜如此冷漠對待的人，必定曾經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即便是奶奶也不行。
樓蕭微微轉頭看向北冥擎夜，男人一雙瀲灩的鳳眸中洶湧著詭譎的情緒，那股情緒在眼底蓄滿，仿佛下一刻就要澎湃而出。
但……她根本看不懂這樣的情緒。
不像是怒意，可也不像是往日的淡漠。
許久許久之後，北冥擎夜才緩緩開了口，“好，讓瀚宇回朝。”
“瀚宇？”太後一臉莫名，聽見了這個略微有些陌生的名字，幽幽地問道，“北冥瀚宇？”
“對，就是北冥瀚宇。”樓蕭看了一眼北冥擎夜，見他沉默著，連忙替他說出口。
讓北冥瀚宇回朝恢複爵位，這事情要是真的這麽發展下去，東冥國恐怕都要翻天了吧？嘖嘖……她男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太後深呼吸了一口氣。
“皇奶奶，有些事情不該做，有些話不該說，相信皇奶奶應該都明白。”樓蕭知道以北冥擎夜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多說太多的，所以她幹脆替自己的男人將話都說完。
太後微微頷首。
“哀家都明白，擎夜的事情，哀家絕不會在皇上麵前提半個字。至於瀚宇回朝恢複爵位，哀家會替你們想法子。”
樓蕭很詫異於太後的態度。
她可不會記錯，當今皇帝可是這位太後的親生兒子，怎麽太後反而對自己的兒子不夠關心，對北冥擎夜如此在意？這隱情大的讓她越來越好奇了。
太後輕輕歎息著，還想說什麽，門卻被敲響了。
“主子，出事了！”暗夜的聲音。
北冥擎夜轉頭看向門口。
樓蕭最討厭暗夜每次說話都這麽說，“出事了”三個字仿佛已經成為了暗夜的口頭禪。
“出什麽事了？”樓蕭問。
“羽……羽公子出事了。”暗夜的語氣有些微弱，因為說這句話後，他知道要承受他們家主子滔天的怒意。
北冥擎夜的鳳眸漸漸冷凝，邁步往外走。
太後站起身來，“既然你們有事，哀家先回宮。再過兩日，皇家祭祀，到時候隻有皇家之人參加，到時你們將瀚宇帶入宮中。”
樓蕭微微頷首。
……
屋門被推開後，一股血腥味便撲鼻而來。
樓蕭跟在北冥擎夜的身後走入屋中，看見了趴在床榻上的男人。
一把匕首被扔在了床榻邊的水盆裏。
樓蕭看見那把匕首，神色竟是有一絲凝重，“這是西域的匕首嗎？”
“嗯。”北冥擎夜低低地嗯了一聲，走向床榻邊緣。
此刻明影已經替羽慕白將傷口包紮好，見到他，從床榻邊站起身來喚了他一聲：“屬下失職，還請主子責罰。”
“誰傷的？”北冥擎夜冷冽問道。
男人的一雙眼中，洶湧的鋒芒懾人魂魄。
明影轉頭看向床榻上的男人，微微垂下頭，低聲說道：“蘇晴……”
唉，他身為一個下屬，也很無奈的。
其實當時看著羽慕白與蘇晴在大殿說話時分明是氣氛融洽的，怎麽也沒有想到蘇晴會突然暗傷羽慕白。
北冥擎夜眸中盡是寒光，懾人的眸光落向明影，隱隱有怒意。
“咳咳……你不要動她。”羽慕白感受到了來自這男人的怒意，無奈地出聲，“這件事情我自己能處理。”
“怎麽處理？”北冥擎夜冷然打斷他，“再給她殺你的機會？”
“……”這話，可真是犀利，噎的羽慕白無話可說。
樓蕭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們，神色一斂，落在那把匕首上。
傷口沒刺多深，否則早就把羽慕白給刺死了，那位叫蘇晴的姑娘到底想做什麽呢？
從這動作來看，蘇晴對羽慕白，簡直是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