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蕭的話語,讓北冥擎夜的眼神一柔,沒有片刻猶疑輕應了一聲。
“暗夜,入宮。”
他將樓蕭抱入屋中,將她放下後,撫了撫她的臉頰。
“你好好休息。”他的語調極其溫柔。
樓蕭忙搖頭,抓住了他的手,“我也跟著你去吧!雖然她對樓蕭身份的我有意見,可是……”
沒什麽可是。她就是想知道怎麽回事。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事情和花青煙脫不了關係。之前太後命人打了花青煙,憑花青煙那女人的心思,會甘願忍氣吞聲?
“瀟瀟……”男人的語氣帶著些無奈。
樓蕭認真地看著他,難得是一臉鎮定凝重的模樣。
“我可以給太後把個脈什麽的……”她又莫名其妙地追加了一句,仿佛是在說,她去還是有用的。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眉尖輕微抽動了兩下。沉默了良久之後才伸手輕輕撫弄了一下她的臉頰。
“好,易容好便走。”
……
三王府離皇宮距離說遠不遠,近也不近。
此刻趕至太後的寢宮之後,寢宮之外把守森嚴,從侍衛的著裝看都是平日裏的錦衣衛。
樓蕭與北冥擎夜入太後寢宮都需要出示腰牌表明身份才可進入。
“太後娘娘,三王爺與三王妃來了。”一直跟隨在太後身邊的嬤嬤上前來輕輕喚了一聲。
床簾落下,看不清楚床榻上的人是怎樣的。
但,隨著嬤嬤的這一聲說話,床榻內的太後嘶啞而又虛弱地應了一聲。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哀家有話與他們說。”
樓蕭略微豎起了耳朵來聽,太後的聲音確實很虛弱,不知是什麽原因,樓蕭忽然很想給太後診一診脈。
嬤嬤聽見吩咐,恭敬地垂下頭去往外退。
殿內一陣靜謐無聲。
樓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微微給了他一個眼神,仿佛是在用眼神詢問,現在要怎麽辦?
“咳咳咳……”簾帳後也在這時傳來了太後嘶啞的咳嗽聲。
原本是壓抑的低低咳嗽,可咳到了最後就變成了聲嘶力竭,恨不能將自己的整個肺部都咳出來才甘心。
樓蕭推了北冥擎夜一把。
這樣一直安靜地等著好尷尬。
“小小,你過來,哀家有話與你說。”然而,太後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
咳嗽咳得嗓子破啞,幾欲說不出話。
樓蕭連忙上前,心中莫名地有些情緒複雜。挑開簾帳的時候,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擎夜,你在殿外等候可好?”太後又說道。
北冥擎夜的鳳眸中暗芒微微湧上,但情緒斂的恰到好處。他沒有應聲,但已經轉身往外走。
將自己的丫頭留在這兒確實有些不妥,可從太後的聲音中,他已能確定幾分,太後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裏,男人麵具下的眉微皺。
樓蕭轉頭看了一眼離開的北冥擎夜,輕輕歎息了一聲,這才走入,站在了床沿邊。
“皇奶奶。”
“坐吧。”太後半倚在床頭,瞧見她走入,伸手拍了拍自己床沿,聲音比往日更加和藹。
樓蕭搓了搓自己的手,隨即在床沿邊坐下。
雖然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和表情,但她想自己的模樣看上去一定是隱隱不安的。
“皇奶奶……我給你看看脈象吧?”雖然,她也不想表露自己是法醫的能力,更不是想要炫耀什麽,但眼前的太後這般萎靡的模樣實在讓她職業病犯了。
太後臉色不止是蒼白,而且皮膚上還隱隱泛著青紫色,這般皮膚狀態顯然是中毒的跡象而非普通的生病。
不知是哪個歹毒的小人,做這事情。
“不用了……哀家這命也不長了,有些事情哀家想告訴你。”
樓蕭抿唇。
她寧願這老人家說等病好了再告訴她。
“是……”可嘴上還是要應一聲。
“當年的事情,哀家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樓蕭默然。以前很多時候都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可是現在太後突然要主動提起,讓她還真有些……緊張了。
“你恐怕不知,擎夜的母妃是個怎樣的女人。她優秀而且事事都能做到完美,哀家最喜歡她。她被我兒帶回來時,哀家可真是震驚。因為在這之前,哀家也見過她。”
樓蕭輕輕眨了眨眼。
太後當真開始講述她的故事,甚至沒有一點防備和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