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靜謐的空氣夾雜著死死的灼熱氣息,四周詭秘至極,可漸漸傳來了風呼嘯的聲音。
沙漠上的風就像是無數把鋒銳的刀刃,割在車壁上能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樓蕭雖不是長期生活在這樣的沙漠地帶的人,可也知道這般預兆,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似的。
“沙塵暴。”樓蕭拽住了北冥擎夜的衣袖。
在沙漠上,如若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就是相當悲催了!
被樓蕭拽住了衣袖,北冥擎夜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不驚不嚇,對眼前這般熟悉的情況早已不曾驚訝。
樓蕭默默地看著他這般淡定的模樣,想著當初經過西域的時候,恐怕遇到的也不少吧?
“先下馬車。”北冥擎夜低聲吩咐了一聲,不等樓蕭反應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馬車下走去。
外麵的天空霎時被一片黑霾擋住,之前還在頭頂的陽光此時此刻也早已不見蹤影。樓蕭也低聲說道:“看樣子很快就要來了,先尋個地方將自己埋了。”
聽見她如此的吩咐,暗夜和暗影沒有反對。
他們都懂這種情況,畢竟在沙漠上遇見這種沙塵暴的次數可不少。
北冥擎夜眉梢一揚,頗為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他家夫人還會這些,若是平常人,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早已慌亂無比。
“什麽?要把自己給埋了?”花青煙吐夠了,聽見樓蕭這樣的言語,一臉大震的模樣。
她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西域,可至少她每次來回的路途上從來沒有遇到過今日這樣的沙塵暴,這會兒讓她如此窩囊地將臉埋在沙土中,她如何願意做?
可一轉頭,其他人都如此做了,唯獨她還傻站在這兒!
花青煙緊緊咬著牙,似是在考慮和糾結自己是否要繼續這樣下去。
花一梵睨了她一眼,看著她這般模樣,指著自己挖好的坑對她說:“此坑給你了,別傻站著,死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花青煙盯著花一梵拱手想讓的沙土坑,緩緩蹲下身來。
此時此刻,沒有什麽比保命更重要的。
……
狂風夾雜著狂沙狠狠在身後呼嘯著。
樓蕭不知道自己趴在了地上多久,隻感覺身邊的男人緊緊護著她,雙臂攬著她的腰際,幾乎男人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擋住了那風沙。
除了風沙肆虐的聲音之外,還有那緊緊貼著的男人急促的呼吸。
他怎麽了?
樓蕭聽出他的呼吸頻率不對,可是此刻根本沒有她能起身回頭去細看的機會。
計算著時間,這個月快要到他巫咒發作的時間了。
難道是……
可之前這麽久都不曾再發作過了,當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巫咒可能就此消沉下去的時候,竟然沒有想到巫咒又“卷土重來”似的!
不知道這風沙的聲音是在何時停下的,樓蕭隻知道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急促的呼吸是何時變得越來越緩慢下來。
他分明不適,卻還要替她擋住這些風沙,真是!
四周的風沙聲消散後,身上的男人卻一動未動。
“主子!”暗夜和暗影一起身就察覺到了北冥擎夜的不對勁,二人連忙上前。
樓蕭感覺背上一輕,看來是暗夜和暗影將人給抬開了。身後的重量消失後,她連忙坐起身來湊到了北冥擎夜的身邊,伸手探了探的手腕脈搏。
剛剛摸上男人的手腕,卻被他給反手握住。
“……離開這裏。”男人的聲音竟是無比地嘶啞,就像是被狂風肆虐過似的枯啞。
樓蕭的眸色一斂,雖然一張易容的麵具遮住了他的臉上神情,可她知道此時此刻他一定是痛苦萬分的。這男人……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
“快,先把他抬上馬車。”巫咒一旦發作,這男人的身子根本動彈不得,就像是石頭一樣僵硬。
現在還不是很嚴重,她還有辦法幫他壓製回去。
花一梵湊了過來,看著樓蕭這般嚴肅的神情,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默默地看著了他們。
“現在先找到一處地方休息,否則以門主的身體,恐怕……”待暗夜和暗影將人抬上了馬車後,花一梵才輕輕擰了擰眉頭說道。
暗夜和暗影二人同時看向他,二人的眼神明顯是有防備的。
“額,你們二位不要誤會我的意思。”真怕這些人以為他是要害他們家主子,隻是弱弱地出聲,“畢竟咱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啊,那邊,那邊有綠洲!”花青煙從地上狼狽地爬起,正拍打著身上的沙土時,眼睛倏然一亮,指著前方的某一處叫道。
暗夜和暗影同時看了過去,二人同時搖了搖頭。
在沙漠上的海市蜃樓情況,他們早已見慣了。
花一梵也仿佛像是看見了希望似的,精神驀地振奮起來,指著前方說道:“我們先去那邊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