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表情和眼神都變了。
在刹那間,犀利無比。
樓蕭微微鬆開了攙扶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和他努力拉開了距離。
這老頭,不會是個精分吧?
“你要幽冥草?”他一字一頓地問道,每一個字都咬的格外重。
樓蕭感覺到他這般咬牙切齒的樣子,愕然地點了點頭。
“我這兒有個規矩,哪怕是天王老子來這兒,但凡要幽冥草,必須陪老夫五個月,照顧老夫的飲食起居,就像小幽一樣。”
他邊說邊指著小幽。
樓蕭詫異地轉頭看向小幽,少年尷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這麽一名小少年,剛剛還稱呼這老頭為師父,現在這會兒怎麽看上去好像是別有目的而留下的?
“他……為何也要幽冥草?”樓蕭試探性的問道。
天知道,她的心底產生了很詭異的想法。
若是這少年願意留在老頭的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她可以與這小少年談個生意。
老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臉上流露出了一分深意,“為何要幽冥草?很簡單,隻因為他也有要救的人。”
樓蕭犀利的眼神盯著少年看,微微眯了眯眼睛。
這少年,還真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他要拿幽冥草救誰呢?
“那你又是救何人?”老頭對樓蕭的態度轉變極快,之前的恭敬消散地蕩然無存,此時此刻隻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樓蕭的思緒還停留在少年要救誰上。
幽冥草可是毒物,並不是能夠用來完全救人的東西,她以為除了她應該不會有人需要幽冥草了。
“娘娘是為了救我們主子。”暗夜見樓蕭沒有回應,連忙替樓蕭回答。
這老頭看上去古怪極了,若是談不下來,幹脆一劍把這老頭給殺了算了,以免再鬧出些不愉快的事情來。
暗夜的眼中隱隱湧動了幾分殺氣,卻被胡雨給瞪了一眼。
胡雨仿佛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但眼前的事情絕對不是殺人可以解決的。
“原來也是為了一個男人。”老頭喟歎似的說了一句,但那撫弄在白胡子上的手一下有一下的撫弄著,就沒有停下過,他朦朧渾濁的眸子始終看著樓蕭,“你若是願意照顧老夫五個月,就給你。”
樓蕭的眸色一幽,盯著老頭的模樣看了許久。
明明沒有劍拔弩張,可這般強勁的對峙氣氛卻讓人感覺到了幾分不安。
樓蕭的眼神雖然幽暗清淡,可是卻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老頭的眼神雖然混沌,可卻依舊帶著傲然。
“還是坐下聊吧?”暗夜無奈地出聲,他隻是怕樓蕭身子不好,站太久對身子不好。
樓蕭對暗夜這樣突兀的一句話很不滿,微微橫了這小子一眼。
該說話時不說話,不該說話的時候偏偏來了這麽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被樓蕭瞪了一眼,暗夜頗為尷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這事情,不能怪他呀!
樓蕭幹脆坐下,倒也省得暗夜再說話,看向老頭,緩緩開口道:“前輩,若是要讓我在此地照顧你五個月倒也是可以,不過您可要想清楚,畢竟我是個孕婦。”
她邊說邊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腹部,說的可是大實話。
到時候她要臨盆的時候,可不是她照顧老頭,反而變成了老頭照顧她了!
看著樓蕭這模樣,老頭眯了眯眼睛,詭異地盯著樓蕭看。
整個屋中的氣氛冷凝著。
君無痕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卻有些緊張地看著樓蕭。
“不礙事,這兒不是還有這麽多人,這個年輕的男人也可以留下來呀!”老頭一下子將視線落在了君無痕的身上,伸出自己幹枯的手指著君無痕。
他對這個不說話又默默注視著樓蕭的男人格外喜歡欣賞。
樓蕭轉頭看了君無痕一眼,滿臉黑線。
“他不行,他國務繁忙,可不是閑人。”
君無痕:“……”他怎麽聽著樓蕭這話中有話的意思呢?這是變相說自己此時此刻就是個閑人呢?
樓蕭的話讓老頭微微失落地應了一聲,轉頭又看向了胡雨,“不如這小姑娘留下,瞧著這小姑娘如此聰明伶俐。”
樓蕭連忙搖頭。
“她也不行,她可是有家室的人。”
“家室?”胡雨張了張嘴,想問她哪裏來的家室,可是話剛剛出口,就被樓蕭給狠狠瞪了一眼。
那眼神,充滿了無盡的警告。
被樓蕭給警告了一眼,胡雨隻能閉上嘴。
算了,樓蕭高興就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頭的臉上更是大寫的不悅了。若是再這麽下去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兒這麽多人,唯獨隻能留下樓蕭?
樓蕭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微微笑著看著老頭,“前輩,怎樣?”
“……”老頭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