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封信。”暗影轉頭就看見了靜靜放置在桌上的信,他指著信激動地說了一聲。
北冥擎夜的心情倏然有些沉重。
樓蕭……留了信,必定是跑了。
他抿了抿唇,大步上前,抓起了桌上的信打開看。
上麵的字跡潦草而隨意,但卻昭示著寫信之人的急切。
上麵寫著:“答應照顧老頭五個月,勿念。”
男人抿唇,將手中的信紙狠狠捏碎。
“封城。”他薄唇輕啟,眉緊緊蹙起,“馬上派人去搜。”
暗影立刻應了一聲,轉身出去辦。
暗夜上前了兩步,猶豫了一陣,這才弱弱地開口說道:“主子……娘娘應該是去那給幽冥草的老頭那兒了,畢竟當初答應了老頭照顧他五個月,為了換取幽冥草。”
北冥擎夜的的眉依舊緊緊凝著。
他不信,樓蕭會這麽傻。
樓蕭當初拿到幽冥草之時,必定是不想當真留下來照顧老頭的,必定是出什麽事了!
以他對樓蕭的了解,絕對不會……
……
西域原本因為君王的蘇醒而解咒,一派和諧。
可突然大批的官兵開始在帝都之內大肆搜尋,不知在尋找何人,整個帝都陷入凝肅的氛圍之中。
“前麵的老婆婆,你讓讓!”
樓蕭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嗬斥聲,她轉過身來看向身後的官兵。
官兵見到她似乎並沒有多看一眼,手中拿著畫像又繼續往下一條街搜尋去了。
街上不少人來來往往,大家對樓蕭這八十歲的模樣似乎並不驚奇,畢竟大街上看見個老頭並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樓蕭側身讓開,見官兵手中拿著自己的畫像,嘴角抽了一下。
畫像上還是她年輕的模樣,看來今日北冥擎夜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
樓蕭伸手搭在了腹部上。
路人對她隆起的腹部並不覺得古怪,隻當是她是個生活優渥的老人,這肚子上都堆積了如此厚的肥肉……
她雖然臉上手上的皮膚老化,可身體還是年輕人的身體,還算是健壯。
沒想到解咒的後果……會這麽奇葩!
她甚至在之前想過了許多最壞的打算,至少不會讓自己處於如此尷尬的境地,哪怕是死……
她艱難地邁開了一步,艱辛地往前邁著步子,忽然有幾名孩童飛快地衝了過來,差點要將她給撞倒在地,大人隨即跟上扶住了樓蕭。
“你們這些娃娃,怎麽不注意看路的?”大人扶住了樓蕭,嗬斥了一聲自家的孩子,轉頭對樓蕭連忙道歉說,“老人家,您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樓蕭:“……”
她還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直接叫作“老人家”,整張臉都凝滯住了,說不出的尷尬感。
她扯了扯嘴角,尷尬地說道:“不,不用了,多謝了。”
她現在必須要想法子出城,去找那幽冥草的老頭。南疆人都生活在那一帶,那兒應該能找到幾個給自己解決問題的人。
現在以她這般的身子,而且還是個老人,腹中的孩子能不能順利生產下來,很難說。
母親留下的那些書籍上並沒有翻到如今這般情況。
現在看來,母親的那些書籍也並不能給她解決這些問題!
她笑著道了一聲謝,隨即繼續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路人也沒有再阻攔她的去路。
整個城中因為她的消失早就瘋了,而她就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走著,竟是無一人察覺出她來。
樓蕭伸手摸了摸自己這皮膚下垂的臉,暗暗咂舌,看來這比易容更能掩蓋身份。
行至城門口時,剛巧就瞧見了君無痕那被攔住的馬車。
“陛下下令,今日封鎖城門,絕不讓任何人走。”守衛應該是不知君無痕的身份。
君無痕挑開車簾,麵色不悅,“他封鎖城門,可沒說不準孤走。”
樓蕭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馬車邊,眨了眨眼睛,看著他們在這兒爭辯。
君無痕身邊的幾名侍衛時不時掃了一眼樓蕭,還警告似的看了樓蕭一眼,意思是讓樓蕭趕緊離開這兒,別站在這兒擋路。
守衛板著臉說:“沒有陛下的命令,屬下不敢擅自行動。”
君無痕抿唇,捏著車壁的手手背上隱隱跳出了青筋。
對北冥擎夜,他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他媳婦不在了,關著城門有何用?跟你家陛下說,這樣無濟於事!”
君無痕的話語讓侍衛表情都忍不住怔了一下。
樓蕭站在一邊,扶了扶額,還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