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長老關押的牢獄是最為牢固的一間。
牢房的門上隻有一個小窗口,為的是能夠好送飯送水。
可這個時辰點了,並沒有給牢獄中的人送上飯菜和水,應該是受某人的指示。
樓蕭站在門口,冷凝著這扇門,拳頭攥得很緊,指甲幾乎要陷入到掌心的肉裏了。
“開門。”她一字一頓地吩咐,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身邊站著兩名牢獄獄卒,見到是皇後娘娘入牢,心驚膽戰。
這皇子殿下已死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當真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樓蕭那一個眼神落過來都凜冽萬分。
阿美美給了獄卒一個警告的眼神,獄卒連忙上前開門。
伴隨著牢獄的門緩緩打開,裏麵潮濕陰暗至極。
樓蕭緩緩走入,鞋子踩在地麵發出了悶悶的腳步響聲。
牢獄的中央無情長老坐在那方,一動不動。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她的後背被兩隻鋒利的鐵鉤死死地勾著肩胛骨,倘若一動,便是劇痛。
無情長老聽見聲音,緩慢地抬起頭來。
她的動作做得格外小心翼翼,眉心深鎖,神色莫名痛苦至極。
她凝著樓蕭緩緩走近的身影,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樓蕭最後站定在她的麵前,看著她隱忍地低笑,似嘲弄,又似諷刺。
“咳咳咳……”可能是忍笑的動作幅度太大了幾分,竟然惹的這背部的劇痛傳來,仿佛胸也悶悶地難受,引得無情長老狠狠咳嗽起來。
樓蕭輕嗤了一聲,“該被嘲笑的是你才對。”
樓蕭的嗓音有些嘶啞,但言語之中的冷冽沒有絲毫的改變。
她恨不能現在就把這個女人給千刀萬剮了去,用絕殺,將她的內髒全數掏出來丟給野狼吃了去!
樓蕭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似的,此時此刻的模樣猶如修羅。
無情長老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抬起頭來迎視著樓蕭那火辣辣的目光。
“皇後娘娘,這事情可怨不得別人。你與陛下作為父母,難道不應該更看緊了孩子才是?說來說去,這事情還得怨陛下。我本是提前派人傳了口信告訴陛下,我去找你,對你的孩子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
樓蕭瞪著她。
這個女人還真是,死到臨頭一點都不畏懼。
大概總是有些人是不怕死的,尤其是眼前的這個,特別的不怕死。既然不怕死又怎麽會怕痛?真是可笑!
看她小心翼翼地說話和轉頭的動作,顯然是害怕這肩胛骨的痛楚給她帶來巨大的疼痛。
“他既然知道我會動手,就該將皇宮守衛森嚴些,現在將這事情怪在我的身上真是可笑?我不過是想要幫林如意入宮罷了,隻要你們求我,隻要你們同意林如意入宮,這皇子殿下也就不會死了……”
“啪”地一聲,樓蕭忍不住了,揚掌就給了這女人狠狠一個耳光。
悶悶的掌聲打的無情長老的臉都跟著微微側了過去,連同著她的嘴角都溢出了血跡。
被狠狠甩了一個耳光,無情長老絲毫的變化都沒有,反而緩慢地轉回頭,舔了舔嘴角邊的血跡,依然不準備妥協,繼續說著。
“樓蕭,你打我也沒用,事實就是如此。其實你自己也在怪怨他不是嗎?別不承認,皇子殿下的死,陛下的責任最大。”
“閉嘴!”樓蕭又是一巴掌呼了出去。
這一次打的是另一邊臉,無情長老被打的狠狠唾了一口血沫。
“老女人,想用三言兩語挑撥我與他之間的關係?這可真是可笑。你們可能從未想過讓他北冥擎夜坐上這皇位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更沒有想過如今這般情況之下,你會淪落到階下囚吧?”
“嗬,老女人?”無情長老聽見這三個字,似乎覺得格外刺耳,皺眉。
她怎麽也不想承認這三個字是用來形容自己的,她一直深覺自己是個年輕的女人。
可惜的是,此時此刻的她臉上已經盡顯老態了。不服老都不行。
樓蕭冷冷凝著她的臉,繼續說道:“你事先通知我男人,料定他會心中存疑,你堂而皇之入皇宮將毒藥粉灑在了我的身上,我抱兒子將藥粉沾染在了兒子身上。嗬,大概以為別人怎麽也想不到是你做的吧?”
“嗬嗬……聰明的丫頭。”無情長老舔了舔幹涸的唇瓣,“是我做的又如何?這種藥粉隻針對嬰孩,大人對這種藥粉是有一定的排斥,但卻能致孩子於死地。”
樓蕭狠狠攥住了拳頭。
“說來說去,你和陛下都是罪魁禍首,怎能將此罪怪在我的頭上?”
聽著她這種話,樓蕭那原本氤氳在眼底的怒意緩緩抑製了下去,漸漸的,眼底裏蘊藏的便是洶湧的冷意。
“甩鍋的事情你倒是做的很嫻熟。”
樓蕭如今還能如此冷靜,讓無情長老還真有些出乎意料。
換做任何一個其他女人,孩子死了恐怕會哭天搶地吧?畢竟這是從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可是懷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怎能如此冷靜?
正想著,冰涼的刀刃忽然貼在了她的臉上。
絕殺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依然折射出了森森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