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解。
看什麽?娘子的話很難理解呢?
他茫然的視線掃視著四周的光景,覺得格外眼熟。
甚至,男人的腦子裏忽然劃過了不少畫麵,隻是畫麵閃爍得太快,他想捕捉住又很難。
北冥擎夜皺了皺眉。
樓蕭看著他皺眉的模樣,輕歎,伸手替他將攏起的眉心舒展開,柔聲說道:“想不起來也沒關係。”
他是變傻又不是失憶,她讓他過來看看,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顯然,他是記得的。
隻是,現在腦子裏的癡傻和遲鈍,不能讓他馬上表達出來。
北冥擎夜抬眸,看著站在麵前腹部微隆的女子,女子的容顏映在暗淡的光線下,輪廓上的每一寸都格外柔和,這般舒然的線條,能輕易撫平男人心底的那股煩鬱之感。
刹那間,腦子裏有什麽東西要炸開。
“娘子,美,美。”某男出聲,試圖想要誇讚一番自家媳婦。
樓蕭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分明是溫情脈脈的時候,這男人一出聲,徹底將畫風扭轉。
她纖細的手指從他眉心之處緩緩遊弋往下,仔細描繪著他俊臉上的輪廓。
她想起李夫人的死。
昨日將李夫人厚葬後,她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李夫人說:“愛一個人是挺辛苦的,不過如果能與他白首不相離倒也值得。可惜我這活了將近兩百歲,都沒有嚐到這種滋味。”
“瀟瀟,拿到絕情石後,給那位公子解咒後,切記不要再讓他拿著這兩顆石頭了。”
嗯?不拿就毀掉好了。
樓蕭謹記著李夫人的話語,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拿到鑰匙,先他們一步拿到鑰匙。
她視線忽然一閃,落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正一臉人畜無害地看著她。
“阿夜,那日喝的果子酒好不好喝?”樓蕭秀美的臉上漾開了一抹古怪的笑,簡直像極了哄騙小孩子的大灰狼。
不過,某男隻認為他家娘子是要誇讚他,連連點頭。
“好喝。”
“還想不想喝?”她又循循善誘。
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見到清醒的某男?
北冥擎夜點點頭,聽見樓蕭這麽問,倒是真的認真回味起那果子酒的味道,甜而不膩,酸而不澀,酸甜可口。
看他嘴饞的樣子,樓蕭心中已經了悟。
“在這兒等著我。”她伸手點了點他的臉頰,轉身往外走。
“暗夜,暗影,把酒抬過來。”
門口的二人愣了一下,隻因為樓蕭的表情竟是那般不懷好意。
不過,暗影率先反應過來,點頭去拿。
暗夜湊上前來問道:“娘娘,這個……您可得想清楚啊,主子喝醉了後,可是會清醒的。”
“清醒不好嗎?”樓蕭忽然問道。
“呃?”暗夜懵了一下。
清醒不好嗎?清醒是好事啊!
可是清醒後的主子,樓蕭不是對手呀!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
他其實想說,趁著不清醒時的主子,娘娘應該多多教訓一下主子,這麽好的機會,一旦主子清醒後,想教訓都沒有機會。
樓蕭可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吩咐道:“派夜凰門的人在帝都四周查查,最近是否有南疆人出沒,或者是與我們一樣尋要死的人,盡早給我答複。”
“是。”暗夜頷首。
“其他的事情暫且不說吧。”樓蕭擰了擰眉,現在要解決的最大麻煩大概就是南疆之事。
南疆人那邊有多少勢力,她甚至都不知道。
她是不是應該去國師的府邸翻翻?
齊瑞的府邸裏應該藏了不少東西吧?
暗影抱著兩壇酒壺過來,打斷了樓蕭的思緒。
樓蕭看著兩壇酒壺,抬了抬下巴。
暗影看懂了樓蕭的用意,這是打算讓他將酒壺送進去。
暗影微微無奈歎息了一聲,將酒壺送了進去。
他現在格外害怕與他們家主子對視上,總是被主子一臉仇視地瞪著,他也很無奈,很憋屈,很委屈。
樓蕭入屋後,剛準備上前讓北冥擎夜喝酒,豈料他倒是非常自覺地將酒壺中的酒一口飲盡了去。
看著他這般豪情萬丈的舉動,樓蕭扶額。
男人仰起頭喝酒的姿態雖豪邁,可竟是優雅。
酒水溢出,水珠順著他揚起的完美頸線弧度一路滑下,成功勾住了樓蕭的視線。
樓蕭的視線膠著在那水珠上,跟著水珠一路在他的頸項上遊弋,隨即落入了他的衣襟上,不消一會兒,就將他的衣襟給打濕了。
她上前,拿下他的酒壺。
“不是這麽喝的……嘖,你竟然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