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要溫柔地叫醒男人,可是她發現,溫柔的方式根本不能將某人給喚醒。
“阿夜?”樓蕭推了一下又一下。
不過她的動作很輕柔。
想想以前的自己,再對比一下現在的自己,還真是溫柔如水。
可榻上的男人毫無動靜。
“起床!”樓蕭又推了好幾次。
直到明影已經將北冥擎夜的龍袍取了過來。
北冥擎夜的龍袍極具有特色,因為龍袍都是玄色的,雖然上方有霸氣強勢的龍圖案,可衣裳卻是素雅的玄色。這樣的顏色,普通人穿上無非就是深沉之感。
可他穿上,卻是魔魅邪肆。
樓蕭接過了明影手中的龍袍,又一次不依不撓地去喚醒這男人。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某男早已醒來了。
“北冥擎夜!”樓蕭見這個男人毫無反應,怒了!
終於感受到了樓蕭的惱意,北冥擎夜微微翻過了身子來,睜開了眼眸。
“娘子……”
興許是剛剛蘇醒的緣故,他的聲音沙啞而慵懶。
這酥酥額聲音,讓樓蕭還真有些想要撲上去咬他一口才甘心。
“起床!不許睡了!”她還真想把他從床榻上給揪起來,不過他們身高差距有點大,她沒法揪起這麽高大的男人。
樓蕭察覺到這個男人已經蘇醒了,隻是故意賴床不起來。
她沉沉地哼了一聲,上前就揪住了北冥擎夜的俊臉,將他的俊臉使勁蹂.躪成各種形狀,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臉上雖痛,可男人卻絲毫不覺得惱怒,竟是有幾分興味盎然地看著樓蕭。
揉了半天,樓蕭發現男人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卻又沒有反應。
她鬆開了手,坐正了身子,緊緊凝視著他的眼。
對,這一刹那,她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男人卻已經率先坐起身來,有些可憐巴巴似的扯住了樓蕭的衣袖,那剛剛眼底還一閃而逝的流光轉成了澄澈的光。
樓蕭轉念想想,可能是自己的幻覺。
剛剛,那一瞬間,她發現男人的眼底有寵溺溫柔的光,那樣的眸光若是傻兔子的狀態下的北冥擎夜絕對不會有的,所以她才會覺得不對勁。
再看一眼,哪裏有?
“穿衣。”某男抬起了雙臂,一臉等待著樓蕭服侍他穿衣的模樣。
向來他更衣的事情不會讓其他侍女做,甚至也不需要暗夜他們照顧,一直都是自己穿的。
當然,如果是傻子時的他,樓蕭是絕對不會拒絕他的。
樓蕭輕哼了一聲,對他如此自覺地抬起手臂等待她給他更衣,她心底還真有些鬱悶。
“站起來,我才可以好好幫你穿衣。”樓蕭抬了抬下巴。
某男從善如流,從榻上起身,直接逼近她。
二人之間的距離因著男人的舉動,直接縮短到了近無可近的地步。
他這是幹嘛?
樓蕭往後退了一步,想拉開些距離,這樣比較好幫他穿衣,可奈何她後退,他便前進。
如此周而複始之下,他們之間的距離便一直保持在兩三寸。
“北冥擎夜!你發什麽瘋?還上不上朝了?”
男人發現逗她很有意思,可也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薄唇絕豔地揚起了一抹微弧,“上朝?”
佯裝疑問,實則他分明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唉,跟你解釋不清楚,待會兒去了朝堂之上,你應該就會明白了。”她說罷,已經率先將一旁放置的龍袍抖開,替他穿上。
這大概是西域史上第一個上朝會遲到的皇帝了吧?
想想待會兒上朝時,那些大臣們的表情會是怎樣的?
樓蕭的心底有些擔心,握住了北冥擎夜的大手:“待會兒,不要隨便說話,隻要不說話,我給你點頭,你就點頭,我給你搖頭,你就搖頭,懂?”
男人輕微揚了揚眉梢,這才緩緩的,輕輕點頭。
自從昨日回到西域皇宮後,這個男人的話就變得特別少了,平常雖然有語言障礙,總是兩個字兩個字說,可讓樓蕭感覺這小子話多,今日就全然不同,竟然如此安靜。
樓蕭收斂了幾分心思,也不想再細想什麽,牽住北冥擎夜的手往外走。
男人垂眸看著他們二人交握的手,唇邊泛開地笑意越發深切。
他忽然發現……裝傻時,更容易讓某個丫頭主動送上門來。
實則,昨日回到西域後,他便徹底清醒了。
那是一種豁然清醒的瞬間,甚至容不得他去細想,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再正常不過的軌跡上。
那另一個自己,就此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