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半開,昏暗的車廂裡,傅默與她隔著兩臂遠的距離,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溫嫿淡然地看向車窗外,“有事情忙。”
話剛落下,驚雷聲乍然響起,風從窗外湧入,溫嫿的頭發被風吹散,拂過他的掌心,將手從她背後環過去,放到按鍵上。
溫嫿把頭發順好放到另一邊胸前,也伸手放到按鍵的位置輕輕按上去,指尖碰觸在他的指背上,發覺不對勁,秀眉微蹙,收回自己的手。
柔軟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溫熱的指尖像是輕輕撓過他的手指,傅默的手指不由得縮了縮,隨後,低啞撩人的笑聲在她身旁響起,手指一動按下車窗鍵。
車窗慢慢升起來,雨珠急促地拍打在上麵,窗外的景物變得模糊而柔和。
“忙什麼事?”傅默的聲音又在安靜的車廂中響起。
透過窗外看著在大雨中奔跑的行人,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溫嫿把胸前的發絲往身後一捋,隨口道,“社會實踐。”
說話含含糊糊的,就是不想跟他多說話,不再多問,聞著她周身散發的淡香,傅默仰靠著閉上雙眼。
到家後,雨還在下。溫嫿打開車門下車,傅默也緊隨著她下車,站在她身旁,接過司機遞來的雨傘。
庭院中,大雨如注,落在青石地板上,泛起一圈圈漣漪。
打開傘,看她站著沒動,傅默將傘側向她,一隻手提著外套,“過來。”
溫嫿沒有動,看著他開口,“我讓王媽給我送傘了。”
“彆麻煩她了。”長臂一伸將她拉到傘下,握住她肩膀摟著她往前走,皮鞋和白色布鞋一起踏上青石板,溫嫿的裙擺蕩起一圈弧度,裙角在風中輕揚,飄向他的西裝褲腳。
兩人步伐和平常一樣,傅默已經鬆開手,走了幾步,把外套塞她懷裡,拿起口袋裡的手機,接起電話。
“下雨,不去。”傅默語氣慵懶地說著,看她往旁邊移開些距離,將傘傾斜到她那邊,懶懶地說了句,“明天再說。”就掛斷電話。
“再退就去雨裡洗澡了。”將她拉到身旁,電話又響起,對麵說完後,傅默看著眼前的大雨,沉默幾秒,語氣凝重,“嗯,訂明早的機票。”
將溫嫿送到門口,傅默撐著雨傘沒進去,看著她說道,“進去吧。”
溫嫿將手裡的衣服還給他,傅默沒接,匆匆留下一句,“放家裡。”又接起一個電話,轉身離開。
手上拿著一件外套進到客廳,簡意看到她手裡的外套,疑惑道,“你二哥不是說接你一起回來嗎?怎麼就你自己?”
溫嫿將外套掛在衣架上,“到門口又有事出去了。”
“雨這麼大還出門,估計事情挺嚴重的。”將溫嫿拉到沙發旁坐下,神情認真地說道,“你上次跟媽媽說的事情,媽媽沒意見,隻有一個要求,阿偉要跟你一起去,他不會影響到你,要不然媽媽不放心。”
看著出落的愈發漂亮的女兒,簡意語氣堅決道,“你說什麼媽媽都聽你的,但事關你的安全問題,必須聽媽媽的。”
看到簡意臉上的擔憂,溫嫿彎起嘴角,“好,聽媽媽的。”看了一圈沒發現傅越,“越越呢?”
“剛跑樓上去了,說要把他前幾天做的新禮物拿下來給你。”簡意好笑著說道,“就是前幾天拍給你看的蝴蝶小夜燈,挺好看的,你二哥給他買的材料,等會你就能看到了。”
“姐姐~,我來啦。”傅越雙手抱著盒子跑到她身旁,“新禮物,嘻嘻。”
打開盒子,將小夜燈提在手上,圓環形狀,中間鑲嵌著兩隻蝴蝶,一大一小,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打開開關,柔和的暖光緩緩擴散開,蝴蝶在上麵隨風輕輕擺動。
“姐姐喜歡麼?”傅越將夜燈遞到她手裡,一臉求表揚。
拿到手上,彎起嘴角摸摸他的臉,“喜歡。”
*
在家待了幾天,溫嫿坐上學校安排的大巴,開始為期一個月的暑期支教活動。
這次的支教活動安排在青市的一個小山村,到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
山村裡生活條件質樸簡單,吃過晚餐,來到幾間平房麵前,住進安排好的多人宿舍,收拾好東西,簡單擦洗乾淨,備好課後,就上床休息。
第二天,溫嫿醒來洗漱後走出房間,教學樓就在前麵不遠處,學生們已經背著書包跑向教室。
抬頭望向蔚藍的天空,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溫嫿和其他隊友一起走進教學樓。
第一次站在講台上,教的是五年級的小朋友,雖然已經經過係統的培訓,但看著講台下坐著的一個個求知的麵孔,溫嫿多少是有些緊張的,小朋友應該也看出她緊張,可能也習慣了不同的新老師,一個小女孩聲音帶著鼓勵,露出白白的牙齒,“老師,您聲音很好聽,先給我們唱首英文歌吧?”
說完,教室裡的孩子都鼓起掌,看著她們質樸真誠的笑容,溫嫿臉上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輕輕唱起了英文版《firefly》。
歌曲結束,溫嫿的緊張情緒消散不少,開始自己的課程教學。
城市的孩子們在他們這個年紀基本上已經會用英語簡單交流,但是鄉村的小朋友對英語接受程度不高,有些孩子連26個英文字母都沒有能正確書寫。
大家互相都是陌生的,溫嫿便嘗試著主動加入、融入她們。
下課後,走到他們身邊,和他們主動交流,談話,拿出相機給他們拍照。課堂上也積極和她們互動,及時糾正她們的錯誤,耐心地鼓勵她們,運動會和他們一起集體參與,拓展活動課和她們一起玩遊戲。
教室裡歡聲笑語,操場上你追我趕。
慢慢地,溫嫿和這群小朋友漸漸熟悉起來,在較少的支教時間裡,嘗試儘可能讓她們發現學習英語的樂趣。
這一個月,基本都是和這群孩子待在一起,下課後一群小孩子包圍著她,經常問她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在溫嫿看來,這段支教時間更多的是互相學習的一個過程,甚至自己收獲的比教出的知識更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