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阡左右一看,隻見屋子裏很簡單的擺設,大的家具就是一床一桌兩把椅子。屋子四周全都是書架,裏麵是各種各樣的書,床上也是一半都是書,看來書是這個主人的最愛。
牆上掛著一副圖,上麵一個老者,智慧而略帶憂慮。然後另一麵牆上,掛著一幅書法,上麵寫著:“救濟蒼生!”
“先祖真的是仙容宛在,智慧依然。”朱阡做過功課,來的時候他找了關於範增的很多東西來讀,包括性格、生平、還有容貌。他讓圖書閣大學士找出了珍藏的古代明人手畫的一張範增的畫像,仔細的看過。此圖和那圖倒很神似,所以他認定這是範增的畫像。
“陛下說得對,正是先祖。”範雨說。
“陛下請坐!”範雨說。
“範先生不必客氣,淳厚此時前來,是有大事請教。”朱阡說。
“陛下先容我給陛下泡茶後再細細說。”範雨取出了精致的茶具,那應該來自宜興的紫砂茶具,範雨放上了茶葉,然後從旁邊的小屋裏,提出一把精致的銅壺,裏麵已經有燒好的水,他衝好了茶,將茶杯端給朱阡。
“陛下請喝在下自己種的山茶。”
朱阡一聽到是他自己種的,非常的感興趣,他知道此處是名山,那茶肯定是錯不了的,而且這泡茶的水應該是此山間的泉水。
關於茶道,茶經就說得很清楚,茶葉必須是集天地靈氣的好茶,最好的是名山之頂。那泡茶的水必須是世間的最好的清泉,這樣出來的茶水,才是最美味的茶水。等他輕輕的啜了一口,那清香撲鼻,回味滿口,他不禁歎絕。
範雨微微一笑:“山野之人,也沒有可以以招待陛下的,隻有這茶水而已,待會還可以品嚐一點這山裏的山珍,希望陛下感到愜意。”
“範先生是世外高人,淳厚心中感到佩服,朕要是能常伴此山此景就好了。”
“人間的事最難說的,過去就是未來,未來就是過去,天道輪回,天機有常。今日之事,來日記起,來日之事,今日相逢。”範雨輕輕說。
朱阡聽著這話,似懂了也似不懂,可是他好像知道是什麽意思。因為來到這樣的神仙所在,他好像記起了些什麽,所以他知道什麽叫來日事今日逢,今日事來日記。
“對了,範先生,此次淳厚前來,是因為有一件事請教先生。”朱阡說。
“陛下想說的是不是這個?”範雨說完,打開一個圖卷。
朱阡一看,圖卷已經發黃,上麵是一個陣法,裏麵各個方位都很清晰,各個地方都有注解,圖的下方全是注解。
“這相傳是來自鬼穀子的天地太極八卦陣,此陣有很多個變種,曾經曆代很多人學習過這陣,此陣威力無比,曾經在曆史上有很大的運用,張良、韓信、孔明,都曾經學習使用這陣。我知道你來的目的,那個瓦剌的謀士,他布下的就是這個陣。”
“先生如何知道是此陣的?”朱阡雖然相信範雨說的是真的,可是他還是想知道範雨是如何知道那個瓦剌謀士布的就是此陣。
“因為那個瓦剌謀士王良,真名不是叫王良,他叫做周天宇,他是我的師弟。”範雨緩緩的說。
這下朱阡吃了一驚:“那個王良是你的師弟?”
“是的,當年我父親在世時,曾經下山遊曆,在古道上撿到了他,收他為徒。可是隨著他長大,他越來越貪圖虛榮,我父親說了他很多次,父親在世時他還好好的,父親去世他就一個人離開了這裏,出走到了外麵,幾十年一直沒有他的消息,這次山外的朋友說起這樣一個瓦剌謀士,我一下子就知道是我的師弟。”
“原來是這樣,那這次就麻煩範先生為師門清理門戶。”朱阡說。
當朱阡對範雨說,希望範先生出山為師門清理門戶的時候,範雨沉吟了一下。朱阡看著他,期待殷殷,終於範雨說話了。
“陛下,說句實話,同門相殘實在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隻是想到國家和百姓會因為他的野心而受苦,又不得不這樣做。我範家自從漢初便有家訓,要我家人隱居世外,熟讀祖上流傳的遺書,隻期待有朝一日為國效力,為民解倒懸苦,沒想到此次卻是為了清理門戶。”
“範先生不必自責,你不是告訴在下,過去看未來,未來看過去,這次你師弟如此也是天意。他既然自己尋找滅亡,你隻是順應天道,為民除害。”朱阡說。
“唉!”範雨不說話了,他望著窗外的遠處的山頂發呆,朱阡靜靜的等著。
許久,範雨說:“好吧,陛下,我答應隨軍破解此陣,其餘的事情我不插手,等破解那陣法,我便回山隱居。”
“好的,範先生,我們一言為定,那你還是隨我們一起回去吧。”朱阡說。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會在半月後到達京城,我會直接去兵部報到的。”範雨說。
“好吧,那先生就保重了!”朱阡說。
“好的,你們也餓了,吃了飯再走不遲。”範雨說。
朱阡看範雨一片誠心,笑了笑:“好,今日得嚐神仙飯菜,那可是最大的福氣。”
範雨也笑了:“山野鄙食,皇上別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