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阡穿好衣服走出營賬,外麵已經一片混亂了,火把燃得通天亮,錚亮的兵器從箱子倒了出來,女人們人手兩把家夥。朱阡一咧嘴,這土匪和軍隊作戰,真是一眼就分辨出來了。
女土匪們三個一堆五個一群,有些把輕甲已經穿好了,有些連襯衣都還沒套上,三五個吆喝聲喝罵聲一片。寶凝和騎馬的美婦站在最大那個火堆上,腳下踩著幾個箱子,一遍白花花的大腿在火光映襯下,閃著昏黃的寶石光澤。
在寶凝的腳下,對著一堆精美的鏤空雕刻,黃橙橙的好像純金打造的,也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麽的。這種成色也能劫軍械?朱阡忽然覺得背後一陣冷汗,那被劫的軍隊那要差成什麽樣子……?
“姐妹們,我們劫了鳳衛軍的軍械,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躲也躲不了,現在她們下了戰書,射死了我們一個姐妹,這口氣我可忍不下去,劫她們的軍械就能殺人嗎?”寶凝手握著一把細劍,一頭黑發在風中亂舞,下麵熊熊燃燒的火焰映得她好像一尊戰神般。
“不能!”娘子軍們氣憤填膺,異口同聲的高喊。
朱阡正四處翻找順手的家夥,打算趁亂逃出去,一聽到這話差點沒把手的刀給拿滑砍了自己的腳,腦子給電得格外的焦嫩。
軍隊是一個國家的武裝力量,代表國家政權的尊嚴和意誌,是執行和維護國家繁榮安定的終極暴力機器。劫持軍械就等於是打劫國家,說重點就是在國家的臉上吐口水,想來想去,如果這個都不該殺,那該殺的可就真的沒有了。
朱阡本來以為接下來就該大開殺戒了,誰知道女土匪和女土匪頭子們義憤填膺了一陣之後,竟然散場了,那個鳳衛軍除了射過來一封戰書之外,也沒有動靜了。劫持軍械這麽大個事,在一場動員之後,煙消雲散了。
女土匪們各歸各家,就好像來的時候三五成群的一窩蜂又散了,剩下朱阡一個人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完了?
“小豬,你打算去哪裏?”
寶凝跳下箱子看著朱阡,伸手去挽著朱阡的胳膊:“走,跟我回去。”
“這不是打來了嗎?你們真敢劫軍械,就你們這點人,軍隊一旦追上來,有多少腦袋夠人家砍的……”
朱阡最後還是伸出了大拇指:“不過我還真佩服你們,幾百個女人就敢打劫軍隊,是哪個運氣不好的殘兵敗將被你們偷了營?”
“說什麽呢?”寶凝不樂意了,漂亮的眼睛美目一翻:“小豬,姑娘我可是正大光明的搶回來的。”
“就憑你們這幾百個人,硬搶軍械?”朱阡對於這群烏合之眾表示了強烈的鄙視,就這幾百個女人?
“那你劫的軍隊有多少人?”
寶凝想了想說道:“有一百輛馬車,每個馬車上有兩個車夫,大概兩百個車夫吧。”
朱阡擺了擺手:“我說軍隊呢,你說車夫有什麽用?”
寶凝一臉理所當然:“是車夫啊,運軍械不用車夫運,那用什麽運?”
朱阡砸吧砸吧嘴:“沒有守衛?”
寶凝點頭:“運東西又不是打仗,自然是隻有馬夫了。軍隊是用來打仗的,好像鳳衛軍一樣,你有見過鳳衛軍拉車嗎?”
朱阡問:“那她們就不怕有人來搶嗎?”
寶凝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看著朱阡,一雙眼波流轉的大眼睛滿是好奇,猶如發現奇怪生物般將朱阡看得極不自然。
“你這個男人可真奇怪,聽到打仗不害怕,還這麽多的問題,男人就應該在家好好帶孩子繡花。”
寶凝樂的拍了拍朱阡的肩膀:“小豬啊,看你這麽懂事,我還真舍不得把你賣掉了。不如你一直跟著姑娘我,保證你一生好吃好喝,怎麽樣?”
“我可沒吃女人飯的習慣。”朱阡揮揮手,自己朝馬車走去。
“怪人。”寶凝凝視朱阡的背影,撇嘴一笑。
經過這麽一鬧,營地周邊戒備也加強了。女人們看起來三五成群,但好歹都是能以一敵五的狠角色,朱阡無奈就隻好再鑽進馬車裏麵。剛剛外麵一亂,馬車的情況其實也一般,看著朱阡掀簾子進來,所有馬車的男人都把目光望了過來,唯獨隻有下午跟朱阡談得比較愉快的大漢碧琳正在哭哭啼啼抹著眼淚,臉上隱約還有幾個巴掌印。
“你這臉是怎麽呢?”朱阡好奇。
“怎麽呢?”
碧琳擦了一把臉抬起頭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