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鬼是那麽的硬?哎喲,這鬼長得跟皇上的樣子挺像的,果然很適合當鬼……,不對啊,怎麽好像就是皇上呢?”啊,她總算頓悟了過來,我的娘啊,還以為轉過頭頂多看到個鬼,沒想到還不如鬼呢?
宋洛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剛轉身要跑,朱阡已經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厲聲的說:“你到這裏來幹什麽?”聲音很快被電閃雷鳴所淹沒。
宋洛被他一嚇,又沒有法子說話,隻好警惕地望著他,水滴順著淋濕了的發梢一滴滴的落了下來,落在濕漉漉的衣服上,風吹過來,凍得她直哆嗦。朱阡皺了皺眉頭,剛要問話,忽然宋洛毫無預警地朝著他狠狠打了個噴嚏。隻聽到啊啾一聲,朱阡整個人都僵住了,嘴角抽了抽。
宋洛自覺得不好意思,便伸著袖子想要幫他去擦臉,才湊上去,鼻子一癢,啊啾又是一個噴嚏,這回爆發力更強了,口水噴了人家滿臉,朱阡已經石化了。
看見朱阡的臉越來越黑,在暗室裏都快見不到了,宋洛有些著急,想幹笑了兩聲緩和一下氣氛,無奈那噴嚏就是不爭氣,才一咧嘴,又接連打了三四個,全都跟瞄準了似的打在了朱阡身上,這一回朱阡連嘴角都抽不動了。
宋洛急了:“完了完了!皇上生氣了!可是這打噴嚏又不是我能控製的,要不打你身上,你別拽著我的手不放呀……,啊啊啊啾,啊啾,啊啾!”
終於在她連打了十幾個噴嚏之後,忽然覺得手一鬆,朱阡已經放開她轉身朝樓上走去。
“跟上!”他在前麵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語氣聽起來跟要殺人似的。
“要不要跟上去呢?”宋洛猶豫了一會兒,外頭的風雨更大了,淋透了的衣服貼在皮膚上,風吹得寒氣直往骨頭裏鑽。
“豁出去了!被皇上宰了,總比凍死好,做了鬼也能找個報仇的對象不是嗎?”這般一想,宋洛心裏一橫,跟了上去。
隻見朱阡上了樓,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伸手推開了門。門一開,裏頭便湧出一股暖氣朝後頭凍得哆哆嗦嗦地朝宋洛撲麵而來,這時候人的求生欲就出來了,沒等到朱阡說話,宋洛已經吱溜一下竄了進去,蹲在暖爐旁邊直嗬氣。
“媽呀,凍死了!凍死了!這什麽鬼天氣,下雨都跟潑水似的,要命了啊!”
就在宋洛暗自抱怨的時候,屋裏的燈亮了起來,朱阡走了過來,很不客氣地甩了塊幹布在她的頭上。
宋洛隻覺得眼前一黑,七手八腳地把那布從自己腦袋上扯了下來,就看見朱阡已經在自己麵前毫無顧忌地脫起衣服起來。他一看就是在歇息,上身隻披了件黑色的外袍,那袍子一脫,小麥色的皮膚便露了出來。
這已經是宋洛第二次看到他自己麵前脫衣服了,但還是覺得有些尷尬,急忙扯掉發帶,將手裏的幹布又罩到頭上擦頭發。
等擦幹了,他應該就已經穿好了吧?她在心裏默默想著,一直擦了好久,看見朱阡好像沒什麽動靜了,估計他應該是換完衣服了吧,便小心翼翼地把頭上的幹布拿下來,偷偷睜開眼瞄了一下。這一瞄,她差點沒有喊出來。
朱阡竟然就坐在她正對著的椅子上看著她,衣服已經換完了,新換上去的那件墨綠色的袍子沒有係腰帶,隨意地披在身上,大片蜜色的胸肌就那麽赤在了宋洛的眼前。不知怎麽的,宋洛的鼻子一酸,忽然有種噴鼻血的衝動。
就在這個時候,朱阡冷冷的聲音已經打斷了她的遐想:“看夠了沒有?”他問。
宋洛從幻想中被拉回現實,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宋洛定了定神,果斷地拿起手裏的布擦臉,那一刻她忽然覺得不能說話也不是全沒有好處的,至少此時此刻她不用找借口就可以直接不睬朱阡的問話。宋洛沒有說話,朱阡倒也不惱,幹脆坐著打量她。
說實話,他沒想到自己在這裏都能遇到宋洛,這潛鳴閣地處皇宮偏僻處,他叫顧左派人重新修繕了一遍。每到月末,便來這裏小住一晚,卻沒有料到讓宋洛給誤打誤撞了進來,這不就是緣分?
宋洛還在擦臉,她到了這裏也大半年了,從未遇到過這麽大的雨,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鄉,那是個多雨的地方,暴雨有時能下上好幾天,每到那個時候,她最喜歡的事就是賴床,然後窩在被子裏做一天的白日夢……
電閃雷鳴還未停止,宋洛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直到手裏的布忽然被一把拿走,她才回過神,看見宋洛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蹲著,手裏拿著那塊幹布。
“他想幹嘛?”宋洛一怔,朱阡已經麵無表情地拿著布,開始幫她擦頭發。
他顯然沒有幫過女人擦過頭發,動作很不熟練,時輕時重,但是宋洛還是被震驚了。皇上親自給自己擦頭發,這唱的是哪一出戲?準備趁她不備把她悶死嗎?然後明天就對外宣布,駙馬是自己擦頭發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給悶死的……
朱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給這個丫頭擦頭發,隻是情不自禁,隻是自然而然。但是在他給她擦頭發的過程中,這丫頭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警惕,充滿了濃濃的不信任,這讓他有些憋氣,心中生出一股惱的怒氣。
這邊宋洛還在絞盡腦汁地在想朱阡究竟要對自己幹什麽呢?忽然發現朱阡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他站了起來,手裏的布啪的一下,又給甩在她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