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峭壁下方倏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感性嗓音:”朕已經來了,還不把人給交出來?”
話剛說完,朱阡快速衝上了崖上,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花雪循著聲音向前望去,隻見數十步外屹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健壯的身軀依然包裹在一襲火紅的長袍下,一張令人妒忌的俊顏,邪魅的冰綠眼眸半眯著,緊緊的鎖住他們。本來想要開口的花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雙眼一眨也不眨的凝望著他。
“她不是大明朝的容妃嗎?不就是朱淳厚的妃子嗎?我又怎麽會抓錯了呢?”那黑衣人說。
花雪驟然覺得視線變得模糊,用手輕輕一抹,不知道何時,自己早已經淚流滿臉,強忍住嗚咽聲,不讓其他們兩人發現。
“是他?他真的來救自己嗎?”花雪有生以來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
“哼,你以為朕的妃子死了,你就能安然無恙全身而退嗎?”朱阡眼神平淡,雙手交迭於身後,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看來捉花雪來的人隻是受命於他人,真正的幕後黑手,應該是朱阡的死對頭,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要挾他吧?可惜,可惜,朱阡根本不會顧全自己的生死,又怎麽會來救自己呢?
“朕的女人多如牛毛,少了一個也無傷大雅,這個女人朕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此話一出,花雪的腦中猶如被雷電狂濫轟炸一般,全身微微顫抖著,朱阡的那幾個字,如芒在背,硬生生的刺在心上,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不仁,不知道痛為何物,可是聽了他的話之後,自己卻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支離破碎的聲音,心不由得陣陣的揪痛著。
“怪隻怪你的命不好,誰不好嫁,偏偏嫁了一個倒黴的皇上,那你就隻有認命吧!”那個黑衣人有點惋惜的搖了搖頭。
“皇上倒是提醒了我,隻要你交出兵符,我保證一點也不會傷害的你的愛妃。”
“你以為用那個女人就能要挾朕了嗎?”朱阡冷冷的說,聲音裏沒有一點的溫度……
“這位壯士,我想你抓錯了對象吧?”
花雪微微點頭,又搖搖頭:“我的確是朱淳厚的妃子,但你有沒有打探清楚,我隻是一個掛名的容妃,他根本不會在乎我的生死,又怎麽會為我而甘願冒險呢?”花雪自我嘲諷地笑著說。
“看來皇上的嘴上說無情,其實是多情得很,隻要你交出兵符,我就放過你的愛妃,這樣如何?”
“皇上,隻要你肯交出兵符,我不會為難你的妃子,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黑衣人威脅地警告。
“她可是你的妃子,又是當朝宰相的女兒,難道皇上一點也不在意嗎?”黑衣人冷冷一笑,手中的劍又向花雪的脖子逼近了一些。
“好!那就一言為定!”朱阡最終妥協但不忘告誡:“如果你敢耍手段,小心朕要你身首異處!”
朱阡從懷裏掏出兵符,縱身一跳,把它放在一棵大樹上,一個回旋回到了地麵。
花雪在聽見他願意拿兵符交換自己的那一刻,激動得熱淚盈眶,自己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來以身犯險,還同意用兵符來換取自己,原來自己在他的心中占一席地位,他不是對自己無情無義,相反從這件事看來,自己在他的心裏或多或少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與此同時黑衣人已經箍住花雪的纖腰,一個縱身躍到樹上想要拾取兵符。花雪知道他拿到了兵符後也不會放了自己,若朱阡丟失了兵符,此事非同小可,此刻自己麵對死亡卻不感到害怕,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趁他想拿兵符的那瞬間向他出手,盡力一搏,那怕性命不保,也不能讓他輕易拿到兵符。
想到這裏,花雪不再猶豫抬起雙膝向他的脆弱之處踢去,黑衣人痛得鬆開了手,而花雪想拚命抓住眼前的樹枝,但脆弱的樹枝承受不了花雪的衝力,砰的一聲,斷裂開了,花雪在大驚失色中猛然向地麵墜落。
“雪兒!”朱阡氣急敗壞的看著花雪從崖邊墜落下來,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幾乎是必死無疑。
朱阡向著花雪墜落的方向健步如飛而去:“萬箭穿心!”他不忘對早而埋伏在四周的侍衛下令。
他本來計劃好趁黑衣人拿兵符分心的時候,一舉將他擒下,怎麽知道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一點也不信任他,居然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雪兒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看著花雪下墜的身子,他心痛得幾乎要被撕裂,想抓住雪兒的手,卻怎樣也抓不住,眼看花雪就要撞上岩石上那凸起的石尖。朱阡疾速的向下落,在千鈞一發之時,才將花雪緊緊的攬抱在懷裏。
花雪在落崖的那一刻徹底的絕望了,自己終於要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可是一想到再也不能看見他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對他用情有多深,不過一切都已經悔之晚矣。
花雪絕望的閉起雙眸,任由著身子這樣滾落下去,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倏地一股力道把花雪緊緊的攬在懷中,一陣尖銳之後,花雪隱約聽見自己的身前一陣悶哼聲,自己的身子被人緊緊地攬在懷中,可是兩個人抱在一起,反而加快了墜落的速度,不禁讓自己頭昏眼花。不知道滾落了多遠,過了多久,他們才慢慢地停下來。
“是!”一群侍衛便將兩個人抬了回去,就這樣一件險象環生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
那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心跳,無一不告訴她,是他,是他奮不顧身的救了她,……在昏迷過去前一刻,花雪有了這樣的認知。
與此同時,崖上的黑衣人被埋伏的侍衛射成刺蝟一般。錦衣衛首領處理好那個黑衣人的事後,集結了為數不少的錦衣衛,一起到山下尋找朱阡二人的蹤影。當他們趕到山下時,竟然看見有幾隻豺狼漸漸逼近他們兩人人,他們集結眾人的力量把狼群擊退。當他們把兩人弄回山頂上時,已經是紅日西沉。
錦衣衛統領才緩了一口氣,讓幾個人扶住花雪和朱阡,連忙傳命:”馬上送他們回宮,立即請禦醫前來,聽清楚了嗎?”
“禦醫,皇上到底怎樣呢?”當天晚上回去後,乾坤宮就變得忙碌不已,朱阡因為被極其尖銳的岩石刺得背部體無完膚,全都是血跡交錯爬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臉色蒼白如紙,袁海正站在一旁焦急的詢問著禦醫。朱阡的背部衣物已經被剪開,那血肉模糊的後背令人觸目驚心,若是膽小的人看見了一定會嘔吐起來。
聽到袁海的問話,禦醫這才慢慢地轉過頭來,無奈地搖搖頭,低歎了一口氣,一邊仍然把背上的石子細心地挑出來:“皇上的傷勢非常嚴重,這些石子幾乎就要了他的命,現在最關緊要的是把所有的石子取出來,否則以後將後患無窮,最重要的就看今晚,今天晚上皇上會發高燒,可能會高燒不退,如果能夠撐到明天的午時,便會平安無事,如果撐不過的話,那……”禦醫說完接著又長歎了一聲。
禦醫緊蹙著眉心,不時地拿藥酒將手裏的工具消毒,一邊拿過消了毒的鑷子來將朱阡背部的小石子一一挾出來,挾出一粒,朱阡整個人就抽搐一下,可見傷口之深。然後把那小石子放到身旁的那盆水中,轉眼間,那盆水中已經浸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石子,身旁侍候的宮女因這恐怖的場麵早而跑了出去。
因為保護花雪,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朱阡用自己的身體作屏障護住了花雪,看著懷中毫無損傷的小女人,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了一抹安心的笑意,可是背後那撕裂般的痛,卻讓他最終支撐不住快要昏過去。幸好他保護了雪兒,他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他緊緊地握住花雪的小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禦醫,你現在一定要盡全力去救活皇上,如果你救活不了的話,後果會如何,你應該知道的……”袁海語帶威脅,犀利的目光鎖在禦醫的身上。
那禦醫在瑟瑟發抖,隻得唯唯喏喏的連忙答應著:“小的…小的…小的會盡力而為的,小的會用盡全力的。”
袁海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出房間,緩緩地走到隔壁的房間裏,正好那裏麵的宮女已經為花雪清理好傷口,換好了衣服,花雪正趴在床榻上,可能是身心疲倦的原因,她已經安穩的睡著了,宮女把被子拉好,一看見袁海進來,微微的一鞠躬,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門被關上後,袁海慢慢地走進裏麵,看著床上白色被單的人影,袁海十分的慶幸容妃安然無恙,從上次遇刺時,他就看出了容妃對皇上的影響力,這次聽錦衣衛的轉述時,更加清楚地看出了容妃就是皇上生命中那個注定的人。他希望皇上能夠擺脫以往那種冷酷無情,花心溫情的習慣,拾取屬於他的幸福……
花雪在睡夢中彷佛看見朱阡全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麵前,不由得的扭動起身子來,卻不小心扯到身上的傷,不禁痛呼出聲來,整個背部隱隱作痛,花雪微微蹙起眉頭,為什麽會這麽痛?花雪慢慢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間好像看見一個人影,是朱阡嗎?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