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連鼻血都沒流就知道了，夜雲黎下腳還是極有分寸的。
九皇子終於緩過氣來，委屈巴巴：“臭梨子！你乾嘛踹我！”
夜雲黎麵露迷茫，反問他：“不是你跑來撞我的嗎？”
九皇子被她八分理直氣壯的傻氣，和兩分疑惑不解的懵懂，氣得更加委屈，兩泡眼淚蓄在眼眶裡，要落不落。
皇帝看得心疼，輕聲哄了兩句。
九皇子順竿子往上爬，抱著他的袖子哭唧唧，鼻涕泡都沾上去了。
皇帝額上青筋突突突地跳著，季公公見狀，趕緊接過九皇子哄著。
沈景瑜如夢初醒，抬手抹去臉上的烏黑，當機立斷抓住機會先發製人。
“夜雲黎你真是惡毒，就算你對孤有氣，你也不能遷怒我九弟啊！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就好。”
傻不是夜雲黎的錯，但是惡毒就是她的品性有問題了，他再提出退婚，那就不是他的錯了，而是她擔不起太子妃的尊位。
夜雲黎的懵，其實是想不起九皇子和自己有何交集，見太子莫名亂吠，她穩定輸出：“沒有遷怒他。”
她那一腳，隻是不想被人撞到而已。
沈景瑜想說你都把九皇弟傷成這樣了，哪裡沒有遷怒。
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夜雲黎話鋒一轉，“那你最好說話算話，你把我母親留給我的靈寶全都搶走了，這讓我很不滿，你最好現在就還來，不然子債父還。”
一雙清靈靈的玻璃眸轉到皇帝身上，直勾勾的眼神，讓皇帝眼皮子跳了跳。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乍一聽到夜雲黎和太子殿下討回東西，還以為她變聰明了，但是聽到最後的子債父還，他們隻覺得這孩子病得更嚴重了。
沒看到聖上的臉色都可以練十頁大字了嗎？
“你胡說！孤才沒有！”沈景瑜的臉也燒的慌，想也不想就反駁。
他心裡真是恨死了夜雲黎，這個傻子怎麼可以一再讓他在人前難堪？！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給你你就讓人打我，夜家的弟子們都可以作證，就在練武場。”
傻子連地點和人物都說齊了，殿裡的眾人把頭埋得更低了。
“父皇，兒臣沒有做這種事情。”
皇帝的眸光深了深，轉動著手中的扳指，沒有妄下斷論。
“長老有留影，他每次都和他的音兒妹妹一起喊很多人打我。”
夜雲黎吐字清晰，語氣並不重，讓人以為她隻是不經意一提。
大夥兒垂著眉眼看腳尖，心思各異，對夜雲黎的話不以為然。
欺負一個傻子不厚道，顯得太子沒有風度，但是強者為尊，大家也沒有過於反感，設身處地想想自己的未婚妻要是一個長不大的廢材癡兒，護衛隊的人都起了一身冷汗。
不過，一個“他的音兒妹妹”還是瞬間勾動了大家的好奇心，都偷偷豎著耳朵聽。
皇帝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搶沒搶寶貝先不說，能讓夜雲黎記住這個稱呼，那絕對是太子在她麵前這麼喊過夜三小姐，且還不止一回。
若是從彆人口中聽到這個說辭，免不得要被懷疑刻意汙蔑太子的名聲。
但從夜雲黎口中蹦出來的，竟然沒有一人懷疑她會編排太子殿下。
約摸著都覺得憑她的腦子，乾不出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