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為善”四個漆黑大字,早已被浸染成刺目的鮮紅血色。
……
……
“昨天你活過來的消息傳開後,引起了天河郡城各大勢力震動。”
“而今天清晨,在府主大人召集下,學府的一眾長老和執事齊聚鬆瀾閣。”
“沒多久,我就接到首席長老的命令,讓我率領刑律堂護衛,把在學府中修行的所有陸家子弟拿下,先剝奪學籍,再驅逐出學府。”
“其實,首席長老根本沒打算放過陸家子弟,早已安排齊飛雲進行接應,最終是要把那些陸家子弟擒下,給齊家當人質,目的是對付你們陸家!”
……不到一刻鐘,韓山鵲已經把真相和盤托出。
陸夜這才明白,原來今日天河學府之所以針對陸家子弟,竟然和自己還有點有關。
顯然,昨天自己掌控陸家大權後,讓那些視陸家為盤中餐的敵人坐不住了!
“這件事,真的是由首席長老李長峰一人牽頭謀劃?”
陸夜問。
韓山鵲垂頭喪氣道:“我隻是個刑律堂執事,隻能聽命行事。”
“那你說,李長峰這麼做,府主薛白鬆可知道?”
陸夜再問。
韓山鵲囁喏道:“我覺得……有可能!”
“我也覺得如此。”
陸夜點了點頭。
作為府主,薛白鬆又不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哪可能被蒙在鼓裡?
“世亂識忠奸,患難辨真情,古人誠不我欺。”
陸夜心情有些低沉。
眼見陸家患難,作為爺爺義子的城主田博雄,卻選擇袖手旁觀。
韓山鵲這個陸家姑爺,擔心被陸家牽累,不惜休掉妻子,選擇跳反!
而曾立誓以後必會報答二叔救命之恩的薛白鬆,更是對陸家子弟揮下屠刀!
這讓陸夜不禁懷疑,如今這天河郡城中,那些過往和陸家有交情的人,究竟還有多少靠得住。
大殿外。
一場滂沱大雨不知何時已風停雨住,天光劃破厚厚的雲層,把雲層染得瑰麗如火。
天光照在刑律堂大殿內,把陸夜獨自立著的挺拔身影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守在大殿外的陸家子弟心緒起伏,久久無聲。
“陸平留下,其他人立刻返回宗族。”
陸夜大步走出,一手按在腰畔刀柄上。
“記住,無需向宗族求助,隻需在家等我和陸平返回便可。”
刑律堂發生的事情太過震撼人心,讓陸夜在陸家子弟心中的形象也平添一股攝人的威嚴。
在聽到他的命令後,沒人敢怠慢,匆匆而去。
隻有陸平留了下來,忍不住道:“堂哥,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
他很清楚,刑律堂的事情鬨大了,後果很嚴重,瞞也瞞不住。
“帶韓山鵲和李拓去演武場走一趟,跟薛白鬆討一個說法!”
陸夜眸子深處泛起一抹濃烈的戾氣。
今天的事情,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走!”
陸夜拾階而下,朝遠處行去。
身後跟著韓山鵲、李拓兩個手下敗將,都很狼狽淒慘,也很老實,不敢擅自亂動,
陸平走在最後。
刑律堂那高高的屋簷之上,天光傾灑。
一道纖秀窈窕的身影坐在屋脊陰影之中,儀態愜意,正鼓著腮幫吃一串糖葫蘆,一對月牙美眸眯著,很是滿足。
微風吹來,少女寬大的衣袍飄曳,露出衣角一幅“刀劍交錯,妖魔俯首”的獨特標誌。
“奇怪,那臭不要臉的小賊膽子可真大,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不該趕緊逃走麼?”
少女一手糖葫蘆,一手撐著下巴,漂亮的靈眸寫滿疑惑,“還打算去演武場和薛白鬆算賬……嘁,他以為他是誰?”
“如此也好,那無恥小賊最好死翹翹,省得我以後親自摘了他的狗頭!”
不經意間,少女腦海浮現一樁往事——
當年在大乾京城的科舉大比中,一個玄衣少年一手把她按在地上,另一隻手狠狠拍在她臀上,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說:
“再不認輸,就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想起此事,少女靈秀絕俗的臉頰滾燙,一股羞憤怒意湧上心頭,猛地惡狠狠咬碎一顆糖葫蘆,嚼碎的仿佛是那“無恥小賊”的狗頭。
“不行,我得去親眼看著你如何被打死才行!”
少女剛起身,忽地嬌軀一僵。
就見早已走遠的陸夜,不知何時已轉過身,笑吟吟看向她這邊。
還揚起手朝她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