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百煉鼎上那宛如蚯蚓般細密的紋理,陸夜心中一陣感慨。
以前的陸家,因為有二叔陸星移在,稱得上春秋鼎盛,壓得天河郡城各大勢力隻能低頭。
誰能想象,如今的陸家,竟已淪落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二叔雖不在,可還有我!”
陸夜心中輕語。
今日陸家子弟的遭遇,讓他意識到,必須得做點事了。
“聽我號令,把演武場封鎖!不得讓任何人離開!”
驀地,一聲大喝響徹雲霄。
天穹下,一道身影腳踏虹光,破空而來,氣勢洶洶。
赫然是首席長老李長峰。
隨著抵達,一股強大威壓如颶風般擴散而開。
演武場附近的學生全都變色。
同一時間,一支隸屬於天河學府的護衛隊伍彙聚而來。
恰似黑雲壓境,將演武場圍攏得水泄不通。
陸夜要完了!
這一刻,那些看熱鬨的學生皆冒出同樣的想法。
闖出這麼大的禍事,學府那些大人物豈能輕饒?
“他娘的,隻敲了一下鑼鼓而已,怎麼把那些個老家夥都招惹來了?”
陸平倒吸涼氣。
在他視野中,不止是首席長老李長峰,府主薛白鬆和學府其他長老,竟然全都來了!
“彆擔心,接下來你隻需看著便可。”
陸夜語氣隨意,他負手於背,環顧全場,儀態從容如舊。
“陸夜,你擅闖學府,行凶傷人,還妖言惑眾,詆毀學府,簡直膽大包天,罪該萬死!”
首席長老李長峰一聲暴喝,身影直接朝陸夜掠去。
鏘!
陸夜拔刀出鞘,刀尖抵在李拓咽喉,“你敢過來,我就先宰了你孫子。”
“你……”
李長峰頓時止步,怒目圓睜。
“陸夜,放了韓山鵲和李拓,我可以保證,給你一條活路!”
府主薛白鬆開口了。
他一襲紫袍,頭戴玉冠,一手捋須,威儀十足。
在他附近,那些學府長老皆冷冷盯著陸夜,身上顯露出可怖的威壓。
他們一眼看出,陸夜還沒有踏足紫府境。
縱使陸夜依舊像當年那樣逆天,可對他們而言,也和螻蟻沒區彆!
陸夜抬眼看向薛白鬆,聲傳全場,“當年發誓報恩,如今卻恩將仇報,這就是你薛白鬆的行事作風?”
多年前,陸星移曾救過薛白鬆一命這件事,在天河郡城並非什麼秘密。
“陸星移的救命之恩,我從來沒忘!”
薛白鬆神色威嚴道,“但,這可不是欠你陸夜的恩情,更不是欠你們陸家的恩情,奉勸你一句,休想挾恩自重!”
陸夜並未著惱,冷冷道:“知恩不報也就罷了,可你彆忘了,你是大乾官方欽定的府主,又為何不顧大乾律令,安排爪牙,大肆迫害我陸家子弟?”
一番話,擴散全場,讓許多人神色發生變化。
一些學生看向薛白鬆的眼神,已帶上懷疑。
“我薛白鬆行事,何須跟你解釋?”
薛白鬆眼神驀地變得冷厲,“陸夜,你已闖下滔天大禍,若再負隅頑抗,休怪我不客氣!”
“哦?”
陸夜笑起來,眼神卻愈發冰冷,“記住,我已經給過你解釋的機會,以後你就是跪下求我,也沒機會了!”
“冥頑不靈!”
薛白鬆神色淡漠,大喝道,“聽我號令,一起動手,拿下此獠,他若敢擅殺人質,一切歸罪於陸家!”
“是!”
李長峰和那些長老轟然應諾。
“慢著!”
驀地,一道暴喝響起。
“我那聰慧懂事的學生,怎麼就成了你們喊打喊殺的罪徒!”
伴隨聲音,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破空而來。
此人須發潦草,一襲陳舊長袍,氣息霸烈雄渾。
場中眾人全都認出,那是天河學府九長老,袁坤!
“袁教習?”
陸夜一怔。
在天河學府修行那些年,袁坤專門負責傳授他學業。
袁坤性情如火,雷厲風行,視陸夜如親生子侄,天天掛嘴邊的話就是——
“小子,你隻需專心修煉,其他的事統統不必理會!”
“隻要學府中有的資源,全都滿足你,學府中沒有的,我豁出性命也要為你爭取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