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平靜地看著錢守白,淡淡地說道“張長老的所作所為,與玄門並無關係,這我自然明白。隻是,我還是想知道,玄門為何會對張硯如此縱容,任由他殘害無辜?”
錢守白歎了口氣,神色複雜“貧道也深感痛心。他癡迷於禁術,不聽勸告,私自調查冥界之事,最終走上了歧途。我們原本以為,他隻是想尋求長生大道,卻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禁術?”蘇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沒錯。”錢守白點了點頭。“張硯修煉的是一種名為‘奪魂術’的禁術,這種術法需要以靈魂為引,才能發揮出強大的力量。張硯為了獲得力量,不惜殘害性命,觸犯了天道。”
錢守白話音剛落,便突然目光落在蘇渺的眉心,眼神銳利如同鷹隼。
他仔細地觀察著蘇渺的氣息,又凝視著她眼尾那一抹淡淡的紅色胎記。
片刻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蘇渺夫人的血脈……竟然真的是冥後血脈!”
錢守白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震驚。
他重新看向蘇渺,臉上露出敬畏之色“貧道終於明白了,為何陸尊主會如此重視蘇渺夫人。冥後血脈,在整個鬼界都極為罕見,擁有這種血脈之人,天生就與冥界有著特殊的聯係。”
錢守白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蘇渺夫人,玄門願意護送您前往冥界。
張硯的行徑已經給您帶來了極大的困擾,玄門願意儘一切力量,為夫人解憂。”
蘇渺眼神平靜,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不必了。我不會離開這裡的。我在這裡等九溟歸來。”
錢守白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冥王不會允許你見到真相。”
蘇渺的心中微微一震,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錢守白。
錢守白似乎看穿了蘇渺的內心,他語氣緩和了一些“蘇渺夫人,貧道勸您一句話,冥界並非您想象中的那樣美好。那裡充滿了陰謀和鬥爭,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您應該儘快離開這裡,尋找一片安寧之地。”
臨走前,錢守白悄悄地塞給蘇渺一枚通體碧綠的玉簡,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夫人,這枚玉簡記載著關於您真正身世的線索。但你要記住,一旦打開它,就再無回頭路。”
蘇渺接過玉簡,手指輕輕摩挲著,心中充滿了疑惑。
她的身世,一直是個謎。她知道自己並非凡人,但卻不知道自己的真實來曆。
“記住,切勿輕信任何人。”錢守白留下最後一句話,便帶著兩名弟子離開了陸家。
李助理看著錢守白遠去的背影,麵色凝重。他轉過身,看向蘇渺,輕聲說道“夫人,您沒事吧?”
蘇渺搖了搖頭,將玉簡緊緊地握在手中。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聯魂印傳來了一股強烈的警示。
陸九溟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如同來自地獄的呼喚“不要相信任何人!”
蘇渺的心猛地一顫,她明白,陸九溟已經感受到了什麼。
錢守白,玄門,他們似乎都隱藏著什麼秘密。
她必須小心謹慎,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眼前的李助理。
玉簡冰冷的觸感提醒著她,真相或許就隱藏在其中。
但打開它,意味著什麼?她不知道,也無法預料。
她猶豫著,抬起手,想要用自己的血脈打開那枚神秘的玉簡。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玉簡的瞬間,一道淩厲的寒氣突然從房外傳來,直奔她而來……
蘇渺將碧綠的玉簡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櫃上,光滑的表麵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暈。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雖然冥界的空氣依然陰冷潮濕,但從虛空深處吹來的微風,似乎也帶著一絲不安。
一整日,她的思緒如同飄蕩在冥界無垠的荒野之中,找不到歸宿。
打開,還是不打開?這枚玉簡就像一塊懸在頭頂的巨石,讓她喘不過氣。
如果裡麵記載的真相讓她顛覆三觀,她該如何麵對?
如果她的身世與冥界更深層次的陰謀有關,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想起錢守白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和那句“冥界並非您想象中的那樣美好”。
她更想起陸九溟臨走前的囑咐,無數次回響在耳邊“相信我”。
可現在,他被困在冥界,生死未卜,而她卻被蒙在鼓裡,讓她如何信任?
聯魂印傳來一陣陣微弱的波動,陸九溟的情緒如同破碎的星辰,忽明忽暗。
最初是壓抑不住的憤怒,隨後是撕心裂肺的痛苦,最後化為一種絕然的、帶著決絕的沉默。
蘇渺的心臟被狠狠地揪緊,她能感受到陸九溟正在經曆著難以承受的折磨,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