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提升修為境界,進入化勁煉臟層次,龍氣點還遠遠不夠……有一件事,卻是不得不提前做了。實力越強越好,節省不得,龍氣點該花還是得花。”
想到先前在鏢局大廳之時,那康泰強自忍耐,眼神深處卻深藏著凶芒的模樣,張坤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隱患,就這麼一直擺在那裡。若是奈何不得你,那也就罷了,可惜,你並沒有讓我忌憚的資本,卻偏偏那麼記仇……”
張坤眼裡精光微閃,心念一動。
“提升,槍械射擊。”
四點龍氣值猛然燃燒……
一股靈動的能量從內腑悄然升起,他感覺到手指手腕都變得靈活了不少,更有一股奇特的記憶,灌入腦海。
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扛著槍的士兵,穿著破爛的草鞋,跨過雪山,走過草地,也經曆過一場又一場血腥而又殘酷的戰鬥……
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倒下,又有一張張或稚嫩或蒼老的麵容加入。
麵對武裝到牙齒的敵人,他珍惜著每一顆子彈,用手中的槍械精準而又淩厲的收割著敵人生命。
就這麼,匆匆十年過去。
他從一個隻懂得莽撞衝鋒,開槍射擊,揮刀拚斬的青澀士兵,變成了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神槍手。
彈無虛發。
追魂奪命……
張坤睜開眼睛,一縷滄桑從他的眼眸深處掠過,重新又恢複清亮。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就發現,放在桌上的短槍,隻是看著就無比親切,似乎與自己就是血肉相連的兄弟。
伸手抹過,那槍跳入手中,打開保險、瞄準射擊,一氣嗬成,隻花了0.3秒時間。
“快,實在是太快了。”
如果我在闖皇宮之時也有這麼快的出槍速度,那尹老倌恐怕會躲得更艱難一些。
當然,那時候自己的出手速度以及身體強度,並沒有如今這般厲害。
單是提升槍法,仍然很難威脅到尹伏宗師。
隻能說,槍法達到大成之後,就算是化勁宗師,麵對自己,也得多長一個心眼。
不能以全部的精力攻擊。
真讓自己找到合適的機會,一旦偷襲,還是很可能單靠用槍就打死化勁宗師的。
想到這裡,張坤啞然失笑。
槍械終歸還是小道。
器械本身的威力不夠,打化勁宗師,其實不是合適的用法……
最合適的場景,應該是清小兵。
打那些武藝不高,卻離得較遠,有多人保護的目標。
比如。
官員、將軍……
張坤嗬嗬笑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提升。
索性一次性就把槍法提升到圓滿。
他這次準備做的事情,既要不過份激怒西宮,又要展現出足夠強大的威懾力,讓對方不敢亂來。
那麼,事情的分寸掌握就很重要。
最重要的,還是不留證據。
彆人明明知道是你乾的,但就是不能說出來,隻能吃個啞巴虧。
所以,短槍就不太合適了。
目光落在牆角的那柄步槍上麵,張坤默默下令,提升槍法。
又是四點龍氣值飛速燃燒,隻剩下十點,張坤眼前微微一花,有著無數的記憶湧入。
這次他不再是那個衝擊敵陣的神槍手,而是一條陰冷的毒蛇。
毒蛇士兵。
他一人一槍,躲在山坡頂端的一棵歪脖子樹枝之上,就這麼靜靜的伏著,象是死去一般。
雪花一片片落在身上,身外冰冷,心內也冰冷。
隻有手中長槍似乎有著熱血流淌……
身後就是無數饑寒流浪的父老鄉親。
他要在這條山道之上,狙擊敵人一個團。
這是明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他卻不得不做。
身後那數百上千的孱弱百姓,經不起惡鬼的屠刀……
既然是惡鬼,就要把他們統統送入地獄之中去。
張坤這樣想著,也是這樣做的。
當雪花迷了眼睛,天空越顯昏沉,敵人出現了。
槍聲也響了。
隨著一朵朵淒豔血花,飛濺在雪地之上,那群惡鬼,終於還是沒有越過山道。
一人一槍,阻了這些人三天之久。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射殺了多少軍官,又射殺了多少士兵。
他隻知道,眼前千米之內,就算是一隻貓,一隻狗,也不能放過去。
要想從此過去,就,留下命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身邊的子彈漸漸打光,體力耗儘。視線模糊有些看不清身邊的雪,到底是白是黑,還是紅……
等到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他終於提起長槍,下得樹來。
緩緩離開,就像一頭耗儘了力氣的老狼。
而他的身後,卻沒人追來。
直到,又一個黑夜來臨。
離山頂千米之內,甚至,再沒人來多看一眼。
也沒人去收斂死去的士兵。
……
“這是什麼槍法?”
張坤眼神矇矓,似乎還能感受到身周的清冷風雪,眼中帶著濃濃血色。
過了好一會,他才從那種孤寂蒼冷的心境中抽離出來。
“原來,熱武器也沒那麼簡單,心如明鏡,能掌控千米距離,一槍在手,天下我有。”
就算拿著一支老舊的,破爛的步槍,也能發揮出巨大的殺傷力。
射程之內,就是地獄。
他緩緩伸手,把步槍拿起,這支槍在他的手裡再也沒了絲毫秘密。
雖然沒有開槍,但是,他能感覺得到,身前身後的風速、濕度,以及溫度的變化。
明白子彈出膛之後,會劃出怎樣的弧線,甚至,還能清晰的判斷出,對方可能做出的閃避動作。
眼睛不能看得太清楚,但他的一顆心卻能看得明白。
槍法至此,已經圓滿。
他再看槍械射擊的那一欄,發現,後方的提升標記,已經徹底消失。
顯然,與他的刀法技能一樣,到了圓滿境界,就需要另外的一種條件激活。
否則,上限就已經鎖定。
張坤隱隱約約能夠察覺到,技能的提升,想要窺見更高層次,有可能與自己的精神力量有關係。
在他的精神力並沒有達到很高的層次之前,在凡俗普通人的層麵上,他的技能,不可能再次得到突破性進展。
“不過,這種層次的射擊技術,其實已經足夠了。”
看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換了身黑色勁裝,蒙頭蓋臉,沒有驚動任何人。
躍起身形,在圍牆上連點兩下,身形如同一抹輕煙,沒入胡同巷道之中。
……
康泰已經在提督府等了許久。
他站在廊道之中,強忍著蚊蟲叮咬,卻不敢大力伸手拍擊,生怕驚擾到提督大人,攪了大人的雅興。
是的。
提督榮大人剛剛用了晚飯之後,戲癮大發,招來了慶和班人馬,就在水榭之中,唱起了。
聽到過癮之處,榮大人還親自操刀上陣,飾演吳王,與西施來一場超越時代的搏鬥。
在絲弦管樂之中,榮大人大汗淋漓,直呼爽快……
當他全身虛脫一般的把“西施”推開,癱坐在太師椅上連灌了三口茶水,這才想起,康泰還在門外等著。
他揮手讓戲班退下,輕咳兩聲,“讓他進來。”
“末將罪該萬死。”
康泰一進來,跪伏在地,頭也不敢抬。
他知道,這一次任憑自己怎麼分辯,也免不了一個無能的考評。
無能就無能吧,至少命是保住了。
康泰這樣安慰自己。
“你想怎麼做?”
榮錄並沒有細問康泰出兵的經過。
顯然,所有事情,他已經全都知道了。
這一點,康泰也知道……
不但是自己,武衛中軍的每一個將領身邊,其實都有著提督大人的眼線。
而且,他還知道,是哪一個親衛。
但是,還不敢私自處理了。
這是做人下屬的一種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