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說,“我愛的男人。”
顧名城忽然鬆開梵音,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進皇後。
瞧他這反應,梵音便不知道顧名城不可能會吐錢出來了,就算給,也絕不會給她一個億,她如此貪得無厭,無論哪個男人,都不會滿足她。
不過今晚的第一步是踏出去了,她成功了讓顧名城和沈嘉穎的感情變得岌岌可危,若是之前兩人沉浸在悲痛懊悔當中,那麽剛剛那一個深吻將會把那兩人推向毀滅的邊緣,顧名城無論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
偏偏都是天之驕子,骨子裏的驕傲讓他和沈嘉穎學不會妥協,梵音一直都知道,跟沈嘉穎這樣的女人鬥,她該怎麽贏,且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她在路邊站了許久,許是壞了吧,從身體到心都腐壞成了黑的,所以才會這麽傷害沈嘉穎,傷害這個曾經對她施以援手的女人,讓愧疚和狠戾在心底泛濫成災,最終滋生出摒棄一切的瘋狂,為了活下去,為了喘口氣,為了抓住一切可能成為救命稻草的人。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在她爬上顧名城的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梵音深吸了幾口氣,將眼底的淚生生逼了回去,直到眼眶幹涸,方才頭也不回的上了公交車。
當天晚上,她便收到了狗仔給她發來的兩人擁吻的照片,如今她和顧名城的一切緋聞都發不出去了,不過留著這張照片,早晚派的上用場。
隻要她持續糾纏顧名城,以他和沈嘉穎的感情作為威脅的籌碼,若是他不吐錢出來,她就一直讓他和沈嘉穎不得安生,至少在找到真正的靠台之前,要抓好顧名城這顆救命稻草。
妖姐幾乎是第二天一早給她打了通電話,說是有人指名要她,梵音驚了一下,像是在無邊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縷曙光,迫不及待的在電話裏問對方什麽身份,妖姐曖昧輕笑,卻不言語,讓她到皇後再詳談。
去往皇後的路上,梵音的心裏沒有忐忑和害怕,取而代之的是興奮急切,隻要在皇後傍上有權勢的金主,她就能立刻丟棄顧名城,丟棄心裏那瘋狂滋生的愧疚和良心的譴責。
她濃妝豔抹的到了皇後,妖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跟一幫小姐妹兒閑聊,那些小浪蹄子無外乎又在互相攀比最近傍上了誰,給她們買了什麽東西,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
瞧見梵音來了,妖姐便帶著她往樓上走去,邊走邊說,“小肆啊,你知道多少小姐妹兒在這個圈兒裏莫打滾爬數十年想榜款爺都榜不上,玩雙飛的,不停換金主往上爬的,什麽樣的都有。
也沒幾個有你這麽好命,你倒好,涉水不深,連這個圈兒裏的三分之一都沒踏進來,就被這麽牛逼的爺給相中了,以後跟了爺吃香的喝辣的,別忘了你妖姐啊。”
梵音說,“對方什麽身份?”
妖姐沒有帶她去三樓的包廂,而是直接帶她上了二十往上的高端會所,她說,“跨國集團年輕總裁,倫敦大學畢業,前些日子剛從澳門回來首京定居。”
說到這裏,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梵音說,“他是你第二個客戶,既然對你一直念念不忘,那就是你能耐,姐不怕多告訴你一些,這人的背景不得了,有個手可通天的老子,知道他老子是誰嗎?
那曾是港澳台黑勢上的祖師爺,家族世代都有黑背景,到了他這裏,好家夥,手段比他老子更凶殘,他老子底下的幾個分家近些年不安分,總想奪權,後來他從國外回來以後,雷厲風行的整頓了他老子底下幾個功高蓋主的分家,這人的手腕可想而知。”
妖姐說到這裏,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厲害的地方可不止這些,溫家從上世紀初就開始涉足港澳賭場生意,算起來世代都是頂級富豪,涉及許多灰色產業,港澳這些年出了多少賭王了?
他老子就是其中之一,六七房姨太太,你這個客戶一回國,硬生生把他老子的小老婆們給縮減到三房,還用了五年的時間,把整個家族洗白了,徹徹底底的黑洗白,不僅合法化,還成為名正言順的跨國集團的總裁,他老子那麽多兒子,最器重的就是他,這條路走的牛逼又傳奇吧。”
梵音默默地聽著,想起了那張幹淨俊美的臉,以及昨晚包廂裏的一幕,是那個人麽?他是跨國集團的大佬?涉黑?為什麽會看上她……
如果她沒記錯,昨晚他們聚會的噱頭應該是同學聚會,那個人出席,是不是證明他跟顧名城相識,或許他還跟沈嘉穎也是老同學,梵音皺了皺眉,顧名城比沈嘉穎大五歲,若說也隻能是校友,作不得同學。
“他叫什麽名字。”梵音下意識問道。
妖姐笑說,“溫颯(sa)寒。”
妖姐將梵音帶至一間三十二樓的房間門口,上下將梵音掃了眼,似乎不滿意她這麽胭脂俗粉的著裝打扮,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肆,這位爺可是鑽石單身貴族,剛從澳門回大陸定居,這個時機剛剛好,能不能留在他身邊,留多久,留到什麽位子,就要看你的能耐了,不僅床上功夫要厲害,最重要的還是要看你的臉和頭腦,好好的出水芙蓉臉,別總整的這麽庸脂俗粉的。”
梵音笑著應了聲,目送妖姐離開,她深吸一口氣,這才敲了敲門。
門沒有上鎖,輕輕一敲便開了一條縫隙,空調的冷風從裏麵擠了出來,梵音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隨後推門而入。
房間裏靜謐無聲,昏暗異常,白色的窗簾被窗外的風撩撥的簌簌翻飛,落地窗前好像站著一個人,梵音剛踏入兩步。
窗前的男人回身看她,微微一笑,“別來無恙啊。”
梵音嚇的冷不丁後退了一步,不知為何,每次看到這個男人,她就莫名其妙的驚懼,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跟顧名城不一樣,顧名城看似危險,其實很善良。
而眼前這個男人,確是真正意義上深不見底的可怕,那種未知的可怕像是深淵,一顰一笑都能將她席卷萬劫不複的境地,之前做交易的時候,兩人基本沒說什麽話,可梵音就是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怕。
溫颯寒懶洋洋的靠在窗前,落地窗外漂浮的厚重雲層將他顯襯的恍若雲端,俊美如神祗,唇角笑容慵懶。
他手中拎著一杯紅酒,似是剛剛洗漱完畢,穿著一件天藍色浴袍,性感的胸膛上還掛著水滴,可是不遠處的小桌前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蒂,看這樣子,好像等的有一會兒了。
他說,“頌小姐有膽兒做事兒,沒膽兒承擔後果嗎?”
梵音濃妝豔抹的臉顯得精美豔俗,她深吸一口氣,盡量穩住情緒,一臉困惑的豔俗表情,“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溫颯寒唇角含笑,垂眸看著杯中血色的紅酒,眉眼很淡,緩緩開口,“算起來,顧名城比我大半歲,應該是我表哥,也是我同學。”
梵音臉色瞬間白了下去,溫颯寒跟顧名城是親戚關係?還是表兄弟?她忽然想起來顧名城的家族背景中,確實有表親是在港澳台手可通天……
難道就是溫颯寒。
梵音知道在他麵前無論怎麽裝純都沒用,她是婊子,他是嫖客,兩人一開始就單槍直入的看到對方最肮髒不堪的一麵,怎麽偽裝都沒用,溫颯寒既然要包養她,讓她做情婦,那麽一定事先調查過她的背景。
她算計顧名城這件事,隻要溫颯寒想查,一定會查得到,畢竟他有過那麽凶殘血腥的過去,從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男人,那雙眼睛可以洞悉一切。
梵音不再做徒勞的掙紮,有些豔俗諂媚的表情終於淡成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停頓許久,她淡淡道:“事兒是我做的,你想怎麽辦吧,向你表哥揭發我?”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藍色的光影在他俊美的臉上透著一層憂鬱,他笑著說,“你有膽兒,來一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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