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當時站在樓梯口,急忙說,“要去上班嗎?我也去!我行李可不可以暫時放在你家?這麽拎著去公司不方便。”
顧名城蹙了眉,見她還拎著行李箱守在那裏,什麽也沒說重新開了門。
梵音趕緊將行李放了進去,跟隨他們去了公司。
顧名城不回應她的請求,她也沒有追問,這三天裏,他大概獨自吞下了所有的痛苦和掙紮,最後以最堅強完美的一麵呈獻在大眾眼前。
雙子大廈的正門被群眾圍堵的水泄不通,人聲鼎沸。
“現在什麽情況?”顧名城問了句。
良期說,“他們是翔安地產的拆遷戶,之前工程拆遷了一半,但一直沒有給他們拆遷款,最近他們聽說盛世收購了那塊地,便跑來討拆遷款了。”他嚴肅了神情,“顧總,你和崔秘書先從後方的消防通道進入大樓,陶董在會議室等你,董事們都到了,這裏暫時交給我處理,小頌,你陪著顧總。”
梵音點頭,跟著顧名城往大樓後方走去。
兩人剛轉身,不知誰高喊了一聲,“他們老總來了,大家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言罷,所有的群眾都向著顧名城的方向看來,有情緒激動地鬧事者早已舉著手中的榔頭衝了過來。
這種感覺像極了車禍那次,身體總是比大腦先做出反應,梵音情急之下奮不顧身的撲了出去,本能的衝向顧名城身前。
眼看著那榔頭當頭砸下,梵音猛的閉上眼睛。
可是遲遲沒有預想中的疼痛,梵音緩緩睜開眼睛,便看見顧名城牢牢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將那漢子直直的丟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花壇上。
顧名城將梵音拉向身後,擋在她身前冷冷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
“打人啦!老總打人咯!”那漢子鬼哭狼嚎的哭喊,周圍的群眾憤憤的圍了上來,“不給我們的血汗錢,還打人,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啊!”
群眾憤怒亢奮的情緒被煽動,漸漸聚攏過來。
良期見事態失控了,急忙拿出手機打電話。
安保人員從大樓裏衝出來。
有群眾罵罵咧咧的衝上前,“拆遷前你們怎麽說的!又賠錢又分配房子,騙我們簽字,現在把房子拆了,屁都不放一個!你們讓我們去哪兒住!靠什麽生活!”
“是啊,我們住的地方都沒有!”
“殺千刀的,你們把錢賺了,苦的是我們這些底層老百姓,媒體媒體不管,政.府政.府不管,我們找誰要錢去,沒有個法子!”
“是啊是啊……”
“……”
哭天搶地的聲音傳來,群眾亂成了一團,良期扯著嗓子說,“諸位,翔安地產我們還在評估中,還沒有正式收購,你們的具體情況,我們會一一核實,請大家稍安勿躁,一旦確認收購,會按照合同和相關法律給予大家一定的賠償。”
梵音怔了一下,翔安地產不是已經收購了麽?手續流程都走完了……
“你們騙誰!那塊地你們已經收購了,白紙黑字,你們別想抵賴!”群眾高呼。
人群再一次躁動起來,情緒激動地群眾忽然伸手從後方推了梵音一把,梵音猝不及防的跌了出去。
顧名城眼疾手快的將她拉回了懷裏,皺眉說,“跟緊我。”
顧名城走出了安保人員的保護圈,梵音緊緊跟在他身後。
許是顧名城本身的氣場夠強大,那股子與身俱來的尊貴和無與倫比的威嚴讓群眾漸漸安靜下來,他絲毫不畏懼,穿過躁動的人群來到中央,一一掃過他們激動地臉麵,低喝一聲,“我是盛世集團負責人顧名城,今日在場各位有什麽困難,隻要是盛世份內責任義務,盛世責無旁貸!”
他的聲音本就充滿磁性的低沉,此刻低喝一聲,震的人心肝兒亂顫,加上他之前將其中一名暴民輕輕鬆鬆丟了出去,便知這位年輕的總裁身手了得,躁動的人群漸漸安靜下去,也沒有人敢輕易動手。
顧名城沉聲,“關於翔安地產收購及推進情況,是盛世旗下德瑞分公司具體執行。”他看向良期,低怒,“給在場各位安排會議室解決問題,去把德瑞的王總叫來。”
“是。”良期點頭。
很快有集團高層從大廈內趕出來安撫群眾的情緒,分公司的負責人也被叫來處理問題。
梵音打算組織群眾進入雙子大樓的二號會議室耐心等待。
顧名城忽然拉住她的胳膊,有些不放心她,“讓良期去辦,這些人情緒還不穩定,你懷著身孕,跟著我。”
梵音怔了一下,心頭溫溫的暖,她點了點頭。
貪戀的,想要擁有的,不過就是顧名城點滴間釋放的溫暖,那溫暖像是一小簇火苗點燃了她冰冷的心髒,哪怕輕輕靠近他,便能感覺到全身舒暖。
沒多久連武警都趕來了。
顧名城和陶喬開了很久的會議,這次股東大會沒讓梵音參加,她坐在辦公室裏揉著崴傷的腳踝。
良期從外麵走進來。
梵音說,“都安撫好了?”
良期說,“交給老王了,小頌,你不覺得奇怪麽?什麽時候不討債,偏偏在陶董召開股東大會,所有董事會成員來雙子大廈開會的時候,那波人跑來鬧事,很明顯是有人煽動的。”
梵音沒說話,腦海裏第一個閃現的嫌疑人是溫颯寒。
“何況翔安很快就要賣了,這爛攤子說到底跟咱們沒關係。”良期說,“很快有兩個大項目需要你替我處理一下,等我私事處理好了,就回來輔助你,這次算是鍛煉你的好機會。”
翔安要賣了?這麽快?顧名城察覺到什麽了麽?
梵音蹙了蹙眉,心不在焉的點頭。
陶喬開完了會議,便很快離開首京飛回了美國,臨走前,她對顧名城說,“你身邊那個女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