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梵音那個壞女人一定不會放過沈嘉穎的!你不保護她,沒有人能保護她!”
“我是沈嘉穎,我來看你了,名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不允許你死,你死了,我怎麽辦呢?”
“……”
梵音慌張之下,說了那麽多的胡話,不知道哪一句傳進了顧名城的耳中,在電擊心髒複蘇的又一次刺激作用下,心電圖上的波長終於突兀的跳動了一下,嘀的一聲,又跳動了一下。
顧名城冰涼的指尖似乎輕輕動了一下,有一個反握的動作,似乎有意識的想要握住頌梵音的手。
梵音心跳豁然漏了一拍,猛地抬起頭,心電圖上的波長恢複了跳動。
搶救的醫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做了緊張的收尾工作,最終對梵音說,“目前隻能穩住病情,如果他能熬過二十四小時,病情會趨於穩定,如果熬不住,我們也無能為力。”
梵音臉色瞬間蒼白下去。
醫生說,“陳醫生是國內頂尖的專家,她也沒有辦法,病人腦中的血塊壓迫了神經,貿然動手術取出血塊,手術成功的幾率隻有百分之十五。如果暫時不取出,病人有可能恢複到正常人的健康水準,但是血塊壓迫視覺神經,或許會導致病人雙目失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百分之十五……
梵音哆嗦的握住顧名城的手,百分之十五……這相當於沒有生還的可能,她不敢冒這個風險在這種關鍵時期做手術,慌張許久,她問,“沒有別的辦法取出來嗎?”
醫生搖頭,“要看他整體恢複情況,如果能熬過明天,後續都是恢複期,需要觀察。”
梵音謝過醫生,陪同顧名城回到病房,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顧名城的臉,耳邊聽著心電圖裏均勻的嘀嘀聲,她下意識握住了顧名城的手,“名城,我是沈嘉穎,我在這裏陪你,求你一定要撐下去,撐下去啊。”
她一直同他講話,似乎想用這種方式留住他遊走的意識,開心的,不開心的她都同他講,度秒如年,梵音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般本事,從出生到如今所做的事情,一一拎出來以沈嘉穎的名義全都講了一遍,記憶原來是如此深刻的東西,平日裏不曾發現,如今刻意回想,連某年某月某日穿的襪子顏色都記得。
她給他講胡大拿,講兩人在一起的二逼事,明明是笑著講的,眼淚卻那麽多。
沒有電視劇裏生死時速般的劇情,顧名城平穩的熬過了二十四小時,他像是一個聽故事的人,安靜的聽完了“沈嘉穎”所有的訴說,她的淚,她的悲,她的喜,她的歡。
盡管如此,梵音依然高度緊張,像是隨時會失去他那般,寸步不離的守護他,她不讓別人碰他,所有護理工作一一代勞。
李鎬看不過去了,勸她去休息,她不肯,顧名城一天不醒來,她一天不敢合眼。
顧名城事故當晚被人從醫院帶走的消息在全國引起了軒然大波,監控錄像捕捉到了梵音的行動軌跡,於是人們再一次被刷新了膽大妄為的認知,那個身背數項罪名的頌梵音,居然敢持槍劫走重刑犯顧名城!
她是怎麽做到的?有沒有同夥?現在藏在哪裏?她為什麽要救一個將死之人?那人還是被她一手送進監獄裏的!
梵音的身上瞬間充滿了濃鬱的傳奇色彩,有關她的新聞報道鋪天蓋地,從人們一開始對她的唾罵憤慨,轉變成了對她的好奇和探究。
她的過往被人從網上扒了出來,曾經認識她的人爆出了猛料,她幼年的成長環境,平生經曆,小姐背景,都被人一一扒了出來。
有人嘲笑,有人同情,更多的是好奇和神秘。
是怎樣一個女人,能同時勾搭上那麽多的掌權者,將那些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溫颯寒的人趕到醫院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大量的警力包圍了現場,但是頌梵音再一次神奇的消失了。
警方夜以繼日的摸排走訪,審查每一個交通電子眼,亦調查了梵音消失前經常逛得那家夜店和刺青店,皆無所獲,因為所接觸的人,均有不在場的證據。
那日李鎬的店鋪照常二十四小時營業,有顧客為他提供了不在場證據,而此時,警方終於在連續一周排查交通電子眼後,案情終於有了重大突破,他們發現了那輛套牌的麵包車,從醫院地下車庫駛出,一路行駛向深州。
由於車子巧妙的避開了車庫的交通電子眼,行駛入深州以後,便駛進了背街小巷,從交通電子眼下消失,所有的線索斷在了這裏,但基本確定了犯罪分子在深州活動過,考慮到顧名城命懸一線,大量的警察從醫院開始著手調查。
這半個多月,梵音收集了所有跟案情相關的報紙,她看到了那些解讀她扭曲她的新聞報道,也看到了有人采訪胡大拿的母親時,胡母抱著胡大拿的遺像,聲淚俱下的維護梵音,她不相信那個跟胡大拿從小一起長大的姑娘會對大拿下毒手。
當輿論一邊倒的認為梵音綁架沈嘉穎,害死了胡大拿時,也隻有這位母親勇敢的站在鏡頭前提出了質疑。
關於她的報紙充斥著頭版頭條,對胡大拿母親的采訪更是用了大篇幅,梵音從照片的角落裏看到了趙雅鴻,她披頭散發的站在人群的邊角,戴著墨鏡,就此定格。
這些日子梵音的煙抽的很凶,一包接著一包,當時局愈發對她不利的時候,她決定離開,顧名城的病情已經穩定,陷入重度昏迷,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這麽耗下去,對她和顧名城並沒有任何好處。
梵音離開的那天,留下了一張巨額的銀行卡和密碼,再次從人們視線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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