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明月劍,花費32點提升到大成之後,就徹底脫離了後天層級。
在先天層次的交鋒之中,也能派上大用場。
無他。
因為,到了大成境界之後,這門起步就高得嚇人的劍法,已然具備了破開真氣防禦的能力。
這是一種極其恐怖的能力。
運轉劍法,在陳平的視線中。
那黑白兩色網格,已經變得清晰了許多。
他甚至能看到天地之中,那元氣的流動,網格的粗細。
他運轉混元金身,皮膚之上有金色光輝氤氳升騰,再用劍目看去,就看到圓本自認為無漏無缺的金身血氣半寸氣罩,處處是結。
“這是罩門,也不是罩門。本來無缺無損,劍目看去,卻是處處罩門,強攻一點,很容易攻破。
他發現,自己這具剛練成不久的金身,防護最強悍的地方,比起弱一點的地方,足足相差數倍之多。
如果我是敵人,麵對修行到將近精通層次的混元金身法武者,出劍攻擊這種弱點,對方的防禦力直接就下降七成,一劍就擊破了。”
看過之後,陳平額頭冒出冷汗。
好在,對手之中沒有誰把天心明月劍修成這等層次。
這還隻是劍法大成,要是到了圓滿境界,豈非更加恐怖。
恐怕就連武意精神都能窺到弱點,一劍攻去,直接削弱無數倍,就算是地榜前十,也能把他當做地榜末流來打。
陳平有一種衝動,直接把天心明月劍提升到圓滿層次。
想一想需要64點劫運,也就隻能按捺下這種想法。
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得渡幾次劫數,殺多少高手啊?
自己如今隻剩下24點劫運,也不夠提升一點什麼,暫時擱置吧。
至於大日炎陽功,提升了也沒大用,無非就是讓修行內氣的速度加快。
而自己修行內氣,又沒有血脈加成,再快,無非就是彆人需要五年打通十二正經的速度,讓自己縮短到兩三年。
緩不濟急……
倒不如把三陽焚心訣集齊之後,再來修行劍罡同流。
煉體煉氣,齊頭並進,對實力的提升更好一些。
規劃明確之後。
陳平自感實力大進,不遇到各種極端情況,當有足夠的把握自保,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補足混元金身法繼續提升的路徑。
當務之急,是搞到天材地寶,補足根基。
否則,卡死在混元金身法的精通層次……無論再多技能,修為上限總是恒定了,對發展不利。
“修為是王道啊。”
“天材地寶沒有那麼容易遇到,不過,滄龍印就在身邊,倒是得好好謀劃一通。”
38點的福緣值,提升一點悟性還差少許。
提升根骨的話,自己如今還沒有必要自主修練,這種能提升肉身修練速度的屬性,暫時不忙。
等到加點艱難,消耗越來越大的時候……根骨就必須提上議事日程,不想提升也得提升。
想到根骨和悟性這兩個吞金大戶,陳平又微微歎了口氣。
任重而道遠。
讓劫數來得更猛烈些吧。
為免夜長夢多,生出種種變數來,兵貴神速,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先。
連夜動手,也是沒法子。
……
城北元豐街,風雷武館占了小半條街。
除了劍館主宅之外,旁邊屋宇連綿,基本上都是弟子和家眷所居住。
平日裡,這家劍館好不熱鬨。
呼喝拚劍之聲,響徹雲霄,有時還要挑燈夜戰,直至酉時末,都不會停歇。
但今日不一樣,斜陽雖然已經下山,暮光正好……風雷劍館之中,卻已經變得死寂一片,沒人大聲說話,也沒人拚劍比武。
從館主到弟子,再到打掃庭院的下人仆婦,全都臉色不好看。
原因很簡單。
館主程無端出門一趟之後,就神情大變,第一道命令,就是吩咐下去,一旦事有不諧,立即安排家眷離開。
明白館主性格的都很奇怪,當日北周胡人上門拜訪之時,他都沒有這般慎重其事。
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莫非,是北周大軍破了天門關,打進興慶府了不成?
“爹,那陳平聽說年不過十八,就算是有些實力,又能強到哪去?
我風雷劍館三十餘親傳,個個實力高強,即算是混元武館集眾來攻,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處,擔心個甚?”
風雷劍館少館主程少秋,年二十八,離著潛龍榜登錄三十歲設限,已經隻差兩年。
他沒有榜上排名的原因也很簡單。
一直以來,深居武館之中,身邊有著許多師兄師弟護著。
在興慶府城中,彆人礙於武館聲名,也不會與他生死相拚。
結果,竟然一身本事,全無用武之地。
如今奇經八脈圓滿,風雷劍法大成,隻待再沉澱一年半載,就能突破先天。
他自認為,就算是遇到了排名潛龍榜前列的新秀高手,也不是不可一拚生死,勝負難知。
又怎麼可能會服氣一個不到十八歲的未成年人。
“唉……”
程無端平日裡會覺得自家寶貝兒子心氣可嘉,習武之人,最可貴的就是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
一旦銳氣受挫,江湖老成,以後的潛力也就基本上沒什麼可值得期待的了。
可是,此時聽得程少秋此言,他一點欣慰的心思也沒有,隻覺得煩躁、吵鬨。
“你不明白,少秋,還有誌明、小雯……你們也許以為那陳平還是後起之秀,以為混元武館是以韓無傷實力為尊,卻沒想過,若真是如此,那混元武館還能存在嗎?”
“爹爹說得是。”
程少秋有些不服氣,不過,他向來是個孝順的孩子,長輩說什麼話,也不去反駁,隻是聽著。
心裡想著,爹爹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如喪考妣,顯然是遇著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有些丟人,還是告訴伱們吧,免得你們不知天高地厚,衝撞了高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程無端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深處還殘留著絲絲驚恐。
“你們知不知道,先前為師與十方武館許霸先許館長出去做了甚事?”
這次,他下了決定,不再隱瞞,乾脆就把那糗事,直接告訴自家兒子與幾個得力的真傳弟子。
不等幾人回答,又道:“今日午時,為師得了消息,混元武館陳平,被邀請前去府衙護衛知府裴大人,應對風雲閣血眼刺客幻心劍的刺殺。”
“幻心劍我知道,那人聽說很是狂妄,但凡刺殺,必先下名貼。
聽說地榜有名的一字朝天棍元老爺子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此人出手淩厲狠辣,實在是難以對付得很。”
“就是,能夠殺死地榜中人,此人就算是用什麼樣的手段,也不能掩蓋其人高深藝業。
至少,該有先天後期戰力……
陳平竟然接下這等任務,也不知他怎麼想的,難道是去送死?”
旁邊段誌明嗤笑道。
心想這人最怕的是對自己判斷失誤,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
“他是怎麼活下來的,莫非,提前就逃了,坐視府衙高手與幻心劍殊死搏殺?”
“什麼提前逃了?”
程無端一個暴栗重重敲在段誌明的頭上,“麵對那等高手,你逃一個給我看看?”
他搖了搖頭,幾乎不想說話:“事實上,我也沒想到,幻心劍會死在他的手裡,被一劍梟首……能殺得了幻心劍,這種人物,你們能小看嗎?”
“咻……”
眾弟子全都吸了一口冷氣。
“不會是以訛傳訛吧?或許那幻心劍,是被府衙眾人圍攻而死也不一定。”程少秋不願相信。
“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當張都尉求告上門,商量狙殺攔截一事,就沒有仔細考慮,直接答應了下來。
當時,大家都說好了……張都尉回營整頓兵馬,我與同知府吳長水,以及十方武館許霸先幾人聯手,於北門甜水街,攔路截殺陳平。
因為,據我所知,此子行事如雷霆烈火,講究一個出奇不意,攻其不備。
他一旦聽說宣武衛調集大軍要對混元武館不利,肯定會直接殺入軍營,一時半會都不會耽擱。
甜水街道就是他的必經之路。”
“許霸先許館主,還有吳長水,同知大人身邊的先天高手[銀電飛霜],這兩人都是老牌先天強者,再加上父親大人,簡直是十拿九穩。那陳平,莫非是繞路了,沒有步入陷阱?”
程少秋疑惑道。
“哪裡是繞路?他,他就這麼直直衝入包圍圈,一拳打死吳長水,兩劍斬殺許霸先……為父,為父,沒出手,隻是遠遠看著,就跑回來了。”
雖然有些丟臉,為了不給兒子和徒弟們一個錯誤的消息,程無端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這話還沒說出口時,隻覺無比艱難。
真說出來,又覺得沒什麼。
技不如人有什麼好羞愧的。
隻不過,截殺雖然沒有出手,但人去了,又埋伏過了。
後果就很嚴重。
沉默。
幾個年輕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程少秋張大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半晌,才沙啞著嗓音悶聲道:“父親是擔心那陳平騰出手來,殺到咱們風雷劍館?”
這簡直是必然。
如果沒有本事,倒也沒什麼。
無端端的被人攔路刺殺,怎麼能受這種氣,就算是對方中途收手,那也不可能輕易放過。
還沒等程無端回答,門外又有一個弟子慌張跑了進來:“師父,我遠遠的看著了,宣武衛張連山集五千軍氣,與陳平正麵交鋒。交手三個回合,被斬於馬下。
混元武館二十四騎隨後衝陣,宣武衛降服。”
“咻……”
這一次,程無端也跟著麵色大變。
“軍氣附體,五千大軍軍氣附體也擋不住他嗎?”
“是戰是逃,到底如何選擇?”
“要不,求北周十三皇子派人庇護。”
“對了,神霄派親傳大師兄牧元真牧師兄不是正在興慶府嗎?要不,向他求救?”
幾個弟子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七嘴八舌出著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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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