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尊者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重重的咬了咬舌頭,感受到鑽心疼痛,身形一晃,化為疾電雷光,閃身就離了百丈。
‘不打了行不行,神霄劍宗也不要了。’
‘不但力大無窮,劍法竟然還強到可以分解萬物,連紫霄神雷也可以用劍斬開磨滅,這倒也罷了。體魄強橫到,可以受這紫雷一擊。’
‘最離譜的還是,他竟然身負療傷功法,一眨眼功夫,受到的傷勢就長好了。’
‘這還怎麼打?隻要不是第一時間,把他打得魂飛魄散,化為飛灰。
稍一鬆懈,就能養好傷勢,凶猛再戰,惹不起惹不起。’
玉霄尊者心裡瘋狂閃著念頭。
卻是暗暗盤算著。
自己雖然打不過了,幸好也有後手沒有儘數用出來,對方雖然這次占了便宜,滅了神霄劍宗之後,這血海深仇也是不可不報。
到時這南方廣袤大地,總不能處處有著厲害高手坐鎮。
隻要不是陳平親自鎮守,就摸上去殺個精光,今日之辱,異日以血來償就是。
大丈夫,本不應去爭那一日長短。
誰笑到最後,還待兩說。
這家夥身形一動,化為雷光,閃出百丈。
隻在一眨眼之間。
陳平掃過一眼,就知道,自己根本就追不上對方的速度。
玉霄老梆子用的肯定是遁術。
就算自己用出雲龍九現,也隻是在小範圍內堪堪追上,長途遁行,連影子都摸不到。
更彆提七星步和蝶舞燕回身法了。
那隻是凡俗武道身法,比起另一個層次的遁術,還是差得有點遠。
那兩門功法,基本上已經可以說,該退休了。
算是功成身退。
追是追不上。
陳平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此人。
他比誰都明白。
這種活了兩三百年之久的老家夥,一旦得罪了,而且,還沒有當場打死,事後會造成多大的麻煩。
就連大離王朝攜整個朝廷之力,都不太敢把這位惹得太狠。
自己不打也打了,把神霄劍宗差不多已經算是滅門。
這根本就不是惹不惹的問題了。
傾三江四海之水,也洗不清這深仇大恨了吧。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請他,
去死!
在玉霄尊者化身雷光閃過百丈的同時,陳平劍光一斂,左手輕揮,一團紅白光芒,早就飛入高天,飛上雲霄。
“爾敢……”
玉霄尊者一看到那紅白光芒,眼睛都變得血紅,他已然氣極。
這是啥?
不就是自己祭練了兩百餘年的中品靈器“日月精環”嗎?
當初賜給大弟子明誠,也沒有想太多。
隻是讓那位深得自己信任的大弟子助燕北飛一臂之力,滅殺陳平。
然後,收整個天南氣運,彙入紫霄神雷之中,煉出九道雷光,以法破境,另辟奚徑,直入神武七重。
到時候,無論是夷滅大離,還是搜尋神霄禦雷真解下半部功法,都能大有可為。
因緣際會的話,還可能把此方丙離島收入囊中,趁著伏魔九殿內亂的機會,釜底抽薪,讓神霄宗重新複起,恢複舊日榮光。
到時,祖師有靈,說不定,能感應到流落外海的自己這一支勢力,從而接引……
種種圖謀計算,此時已成過往雲煙。
在天空那日月同輝,化為巨山般落下的火球麵前。
玉霄尊者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什麼好辦法來應對。
靈器借出容易,想要收回來就難。
最難受的還是這靈器一擊,自己還真的接不下。
神霄劍宗最擅長的是攻擊,無論是禦雷真解,還是自己未曾徹底練會的禦劍術,全都是攻強守弱。
當然,這門傳承,也不需要守。
出手一擊,對方化灰了。
那還守什麼守,有必要麼。
但現在,玉霄尊者寧願自己少修一兩門攻擊法門,隻想著修一門能防住靈器的龜甲功。
小風雷遁法再快,能快得過靈器破空一擊嗎?
靈魂鎖定之下,遁得越快,死得越快。
這一刻,玉霄尊者內心千回百轉,眼中狠厲光芒一閃,在巨大火球即將落下的前一刻,全身真元轟的一聲爆裂開來。
無數血霧濺開,就如原地炸開一朵煙花。
“那就一起死。”
玉霄尊者狂吼一聲。
肉身炸開的同時,手中玉霄劍像是驀然注入靈性。
化為流光咻的一聲厲嘯,以超越神識感應的速度,射到陳平胸前。
“這是什麼操作?”
陳平心頭大凜。
倒不是驚異於玉霄尊者自爆的離奇做法,而是眼前這道劍光。
等自己聽到劍嘯雷鳴之時,其實已經有些晚了。
劍勢比聲音還快。
他目光隻看到一道波紋出現。
手中黑龍劍甚至比意識還快,一式陰陽兩分,攔在胸口。
比劍勢出手還要快上半分的是,陳平腦後出現一尊虛虛淡淡影子。
那金色光影身高丈六,寶相莊嚴,剛剛出現,胸口就破開一個碗口般大洞。
然後,整個虛影化為瑩光炸開。
[梵我如一]
陳平簡直都要歎氣了。
自從在唐林兒手裡得到這門說不上品級的疑似神通之後,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用來轉移傷害,替命減傷多少次了。
好在,見過此項秘技的敵人,基本上都已經死剩種。
暫時還不虞暴露出去。
就算是有人在旁遠遠看到,其實也搞清其中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密。
在唐林兒的溯源過程之中,陳平知道,這門秘技神通,就連法相宗十方老僧都沒學會。
那終年閉關,一直在後山深洞裡潛修的無名老僧,好像也沒有悟通。
佛門功法講究的就是一個緣份。
悟了就是悟了,悟不通,就算修行百年千年,照樣是學不會的。
陳平得了這門秘技之後,一直視若珍寶。
他發現,放在手裡,[梵我如一]的法門,真的能夠大放異彩。
雖然有著不短的冷卻時間,雖然隻有一次轉傷替死,而且,也隻有一擊反撲之力。
但自己本身的重重防禦和強橫體魄,原本就不會接二連三的遇到生死之危。
尤其是在數個呼吸時間之內,接連兩次遇到承受不住的傷勢。
看到陳平肉身毫發無傷,明明被玉霄劍禦劍一擊打穿肉身,卻像是假的一般,仍然好端端的站著,隻是身後炸起一團光影。
玉霄尊者炸開的血霧之中,似乎傳出一聲不甘至極的怒吼,在重重熾白金黃光焰轟鳴聲中,玉霄尊者所立山巔,化為細沙般垮塌。
原地隻餘一個寬若百丈的深坑,以及一圈圈黑雲衝天而起。
這一次,陳平出手之時,刻意控製日月環,收束日月之力,集中一點攻擊,就是怕不能一擊打滅玉霄尊者。
事實證明,他還是太過小心了。
對方知道擋不住,直接就自爆了。
這又是何苦來由。
臨死都要攻擊一劍,真真是太凶狠了,太歹毒了。
陳平歎息一聲,看著自己手中隻有半截的黑龍劍,心裡微微有些傷感。
這柄劍從師父司馬柔和師公韓無傷那裡得來。
伴隨著自己南征北戰,斬殺了多少強敵。
今日,終於壽終正寢。
凡劍畢竟是凡劍,比起靈器來,還是差了很多。
先前硬碰未毀,隻是劍鋒處出現許多米粒般大小的缺口,那也隻是因為陳平本身龍元護持,又加上力量碾壓,逼得玉霄尊者不敢正麵對斬。
而這一次,玉霄尊者臨死一擊,禦劍強攻。
不但是力與力的比拚,更是劍與劍的硬碰。
然後,不出意外的,黑龍劍如同朽木般,被震成三四段,更有數處被對方劍上雷光燎過,化為鐵水跌落。
“已經沒了修補的價值,也跟不上我的腳步了。”
陳平傷感的看了黑龍劍柄幾眼,戀戀不舍的扔到地上,轉身伸手一招,就拿過玉霄劍。
感受到這柄玉色靈劍掙紮躍動的力量,他嘴巴都笑得微微咧開。
“是叫玉霄劍嗎?你既然斬斷了我的佩劍,那就賣身還債,後半生就跟我了吧。”
對劍說一說話,當然隻是個儀式感。
真正讓玉霄劍臣服的,還是強橫的神識。
神識如水般侵入,斬滅掉玉霄尊者打下的烙印……
隻是過了三個呼吸時間,這劍已經重新煥發光彩,變得有些親近起來。
已是粗粗煉化。
日後隻要再多加祭煉,用不了太長時光,就能得心應手,心念如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