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慕遲曜對麵坐下。
慕遲曜彎腰，指尖摁在離婚協議書上，緩緩的往言安希麵前推了過去。
看著那“離婚協議書”這五個醒目的大字，言安希心裏一抽，像是整顆心，都被人揪了起來，越來越用力。
她都快要被這幾個字，壓得喘不過氣來。
言安希伸手去拿離婚協議書，可是慕遲曜的手指，卻一直摁在了上麵。
他不鬆手，言安希根本拿不到。
“你幹什麽？”言安希蹙著眉尖，抬頭看著她，“這是不準我看嗎？”
“你當然可以看，每一條每一款，你都可要仔仔細細看清楚了。”
“那你幹嘛不鬆手？”
“因為我想提醒你一下。”慕遲曜說，“言安希，你必須簽字。”
言安希忽然笑了一下：“慕遲曜，你這麽說，我突然覺得，這裏麵的內容，肯定是我不會接受的。”
慕遲曜加重了語氣：“不接受，你也得接受！”
“看來，你是想強製我接受，你寫好的一切？”
他眉尾微挑，十分淡漠的說道：“言安希，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利了嗎？”
“我……沒有。”言安希回答，“但是我想，我有拒絕的權利。”
“不，拒絕的權利，你也沒有。”
言安希抬頭看著他：“慕遲曜，你要把我逼到什麽地步？”
“你聽話就好了。”
言安希正想要再說什麽，慕遲曜已經鬆開了手，懶懶的往沙發上靠去。
他就像一個主宰著一切的人，淡淡的看著她，看著她這邊卑微而無法自主的命運。
言安希低著頭，努力的把心裏的那股痛楚給壓下來，手還在發抖。
她拿起離婚協議書，薄薄的幾張紙，卻如同有千斤重，讓她幾乎快要承受不住。
原來，她再怎麽做好準備，都是沒有用的。
在真正去麵對的這個時候，她還是膽怯了，所有的心理防線，都在此時此刻給崩塌了……
言安希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的手，不要再抖。
慕遲曜看著她，心忽然也被揪了起來。
她這個模樣……真的讓他很想衝上前，去緊緊的抱著，去安撫她。
印象中，言安希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撒嬌過。
她隻會臉紅，唯唯諾諾的。
言安希低著頭，翻開了第一頁。
她和慕遲曜的名字，躍然紙上。
言安希一條一條的快速看過去，雖然隻有三四頁紙，也看了有五分鍾的時間。
“看完了嗎？”慕遲曜說，扔過來一支筆，“看完了，就簽字。”
他的語氣像是命令一樣的，不容抗拒。
言安希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了筆。
慕遲曜的眉尾高高挑起，她這是……準備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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