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被遺忘的還跪在地上的謝奕掙紮著道“她都答應回去了,你該放開我了吧?”
謝奐抬腳將他踢到一邊沉聲道“向阿梧賠罪。”
謝奕張了張嘴,終究還是難抵謝奐的威懾,小聲道“大姐,我不該胡言亂語詆毀你的名譽,請大姐原諒。”
謝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側首對謝奕道“他跟世子和二公子不太一樣,天生的?”
謝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阿梧這是在問阿奕是不是生下來腦子就不好使?
“我這幾年一直在邊關,父親素來也不管這些事,家裡人慣壞了。如今他也大了,會好的。”謝奐道。
謝奕莫名感到頭皮一涼,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英國公府大堂裡,氣氛莫名有些壓抑。
老夫人高坐在大堂主位上,沉著臉眼眸微垂一言不發。
她這副模樣,底下眾人自然更不敢開口了,於是氣氛便這麼詭異的僵持著。
英國公謝胤三十六七模樣,白麵短須,相貌端正儒雅,一派端方君子模樣。英國公府以軍功立家,但他看上去倒更像是個風雅文士。
此時他麵上有幾分無奈,還有幾分連日趕路沒休息好的疲憊。
“母親。”謝胤歎氣道“阿梧回來是喜事,如今弄成這樣又是何必?”收到容王的信,謝胤連忙向皇帝告了假,帶著長子連日馬不停蹄地往京城趕。誰知道一回到府中,聽到的消息卻讓他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既然信王都帶回京城了,甭管信不信先帶回來再說,就算是假的也自有說法。把人晾在城外是什麼意思?
如果那姑娘是個性子軟的也就罷了,現在看來很顯然阿梧雖然流落在外十多年,卻並沒有被磨掉了脾性骨氣。
事到如今,難堪的就是英國公府了。
“你這是在怪我?!”老夫人怒視兒子,不滿地道。
謝胤眼皮微抬,無奈地道“現在再說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嗎?”
老夫人冷聲道“我早就說了,那個孽障就是克咱們謝家!你看看,她才剛回來幾天?連府門都還沒踏進來,就生了多少事?”
“那母親想要如何?”謝胤問道。
老夫人道“依我看,把她送回光州去找個人嫁了。都十九了,竟然還沒成婚,也不知是何等頑劣,隻怕沒人願意……”
“不行。”不等母親說話,謝胤斷然否決了她的想法。
老夫人抬眼看著兒子,眼中的不滿溢於言表。
謝胤沉聲道“母親,當年先皇親口說阿梧有福的姑娘,你說她克謝家?那是她無福還是我謝家無福?”
老夫人想說“先皇都駕崩好幾年了”,話到嘴邊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畢竟是一品誥命,即便這些年上頭沒人壓著養尊處優得性子越發左了,但什麼話不能說還是記得的。
輕哼了一聲,老夫人道“那你說怎麼辦?信王殿下說,宮裡的意思是要信王遵從先皇旨意,迎那丫頭進信王府做平妃!那綰兒怎麼辦?”
聽到這話,坐在謝胤身邊的英國公府人樊氏也紅著眼睛低頭抹淚。
“這都是什麼事!”老夫人沒好氣地道“到時候隻怕滿京城都等著看咱們的笑話!”
“平妃?”謝胤皺眉看向樊氏,這事兒樊氏可沒說。
樊氏低聲道“隻是綰兒回來提了一嘴,信王殿下看起來不大樂意。”
謝胤將事情在腦子裡一轉,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冷笑一聲道“真是好算計。”
“可不是?”老夫人冷聲道“要我說那丫頭在外麵隻怕是給人教壞了,還沒回來呢就開始謀劃這些,這不是逼著信王不得不娶她?”
謝胤有些無語地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母親,還有大堂裡顯然都是這麼認為的眾人。
缺乏睡眠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謝家怎麼就這麼多蠢貨!
這麼多天過去,連自己被誰算計了都沒搞清楚!
信王……好一個信王!好一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