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羌抱歉地說:“丞相,恕鄧某疏忽,還沒有落實下去呢?”
王猛也沒有指正,隻在用手比劃說:“你現在是全軍統帥,一定要全局考慮,不可為了節約開資,而不聘向導,橫穿沙漠,死生一瞬間,萬不可大意!”
鄧羌忙說:“請王丞相放心,鄧某這就重金下聘向導去。”
王猛說:“儘量多買幾峰駱駝,體弱多病的士兵,要提前計劃讓駱駝載他們。”
鄧羌安排人手去辦理此事,王猛這才放心地躺在車上休息。
穿越沙漠計劃自向導的到來而一改再改,這個向導完全否定了鄧羌一纜子的計劃。
向導重新繪製了一個沙漠穿越路線,這條路線路程短,可以節省三個時辰時間就可以穿越過去,但這條路線需要橫跨一條流砂帶。這條流砂帶非常危險,沒有向導的領航,是任何人都不敢在此下賭注的。為了慎重考慮,鄧羌隻好向王猛去彙報。
王猛也反對向導的建議,說拿一支強大的隊伍的士兵的生命來做賭注,即使僥幸成功了,亦是不足取的。他命令向導再去考慮彆的辦法。
向導於是就又結出了一個方案,那就是取消原有的計劃,改變一下路線,由沙漠的邊緣向戈壁灘拉行軍,但這裡也必須經過一段沙漠,可以避免與地方上的收場主武裝衝突,但進入戈壁灘後氣候變化頻繁,他無法保證士兵的身體健康問題?
王猛說:“你具體說說這個計劃的優缺點?由我去權衡利弊就是!”
向導於是就將這個戈壁灘上的氣候變化,最大的困難都一一說了出來。王猛對鄧羌說:“鄧將軍,所有的路線都是有利有弊的,但三個之中,咱們還是走戈壁灘最劃算,你們看呢?”
鄧羌說:“王丞相說的是,我這就去安排一下準備穿越的工作。”
很快隊伍就在向導的領路下來到了戈壁灘。
戈壁灘一望無際,絕無儘頭。將士們個個麵麵相覷,被戈壁灘上色彩斑斕的各色石頭所迷惑,誰也想像不到這些色彩豔麗的石頭是在什麼時候形成的。
鄧羌嚴格命令將士不得撿拾這些石頭,違令者將嚴懲不貸!鄧羌知道,貪婪者往往都是被欲望所誘惑,從而走向不歸之路。
王猛也教誡將士不可貪婪這裡的奇葩的石頭的誘惑,說:“這些石頭就像是殺人花一樣,是萬不可觸碰的。”
在誘惑麵前,畢竟總有士兵會喪失理智和忘卻紀律的約束。有人明知命令早就下達不可撿拾,但有人還是偷偷地往自己的懷裡悄悄地收藏起了這些石頭。
而這些色彩斑斕,奇葩無比的石頭就像有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凡觸摸偷藏此石者,皆在黑夜的籠罩中悄無聲息地死亡。
第二天早晨,晨曦的陽光曬在這支疲憊不堪的士兵們的臉上,吃過一點乾糧的士兵將繼續在戈壁灘上前行。
有人向鄧羌彙報說一夜之間,已經有不少士兵都毫無征兆地死亡了。鄧羌不信,命人調查原因,果然有許多士兵都是悄無聲息的死亡的,不過,在每一個死亡的士兵身上都搜到了奇葩的石頭。
鄧羌立即明白了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士兵死亡案,於是再次命令士兵不得撿拾石頭。
王猛獲知這一情況後,後悔不已,他痛苦地自責說:“吾曾聽師父沈史寬談論過怪石殺人的傳聞,師父說,在遙遠的西域,傳聞有一種色彩斑斕的怪石十分誘惑人,凡喜歡它的人,都會在遇到它的時候不久死亡,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有一點是,凡死亡的都是用手觸摸並占有了它。”
當時,師父是當笑話告訴他的,沒想到這個稀奇古怪的事今日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隊伍之中。
王猛越想越難受,皆因自己的過失,導致隊伍不必要的裁減,那簡直比要了自己的命還難受。想到此,王猛長歎一聲,都不料從嘴裡噴出一口鮮血,昏迷過去。
隊醫心急火燎地好不容易將他救醒過來,王猛卻說:“楚巫師,王某今日之病,已無藥可治,最長一年半載必亡矣!”
隊醫慌了神,知道王猛懂醫,他自己的病自己非常清楚,一時無言以對,隻好好言相勸道:“丞相不必多慮,今日之一口血,仍早幾日偶遇上風寒侵入所導致,不必多慮,穿過戈壁,來到長安,醫療條件一旦好了,這病症很快就過去了!”
王猛笑道:“你還在騙我,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的最清楚,你這是在安慰我罷了!”
楚巫師隻好不再說話。
晃晃悠悠又過去了一個月,王猛的隊伍經於到達長安。苻堅親自出城迎接,馬背上卻沒有看到王猛本人,於是大聲說話:“朕的王丞相王愛卿在哪裡?在哪裡呢?”
原來,王猛的病情愈來愈嚴重起來了。為了不使苻堅皇帝焦急,他吩咐鄧羌他們不得提前向苻堅彙報病情,隻有在隊伍到達長安的時候,才通報朝廷,隻說王丞相班師回京。苻堅一急,責備為何不將情報早點送達京城,部隊都到了城門外了才向他通報。
鄧羌等將領下馬跪拜迎候苻堅。苻堅大聲說:“我的王愛卿呢?他躲躲閃閃做什麼?我要看他是胖了還是瘦了?”
鄧羌隻好說:“陛下,王丞相早日得了風寒,正在養病,故今日回京,沒有騎馬,而是躺在馬車之上休息,望陛下恕罪!”
苻堅一急,忙大聲責備鄧羌他們:“你們這不是胡鬨嗎?丞相病了,也不及時上報與朕,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於心何忍?快傳禦醫,送丞相去禦房,朕要好好守望。”
苻堅來到馬車前探視王猛,看見昔日的王猛威武神氣,而今日滿臉憔悴,眼眶深陷,不免心裡難受,用力握住王猛的手哽咽著說:“王愛卿,都怪朕,事無大小,離不開愛卿操勞,以致今日,勞累過度,病成這樣,這是朕的不是,朕的過錯啊!”
王猛掙紮著笑了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微臣小恙,竟令陛下如此焦急,實仍是微臣失禮。望陛下莫擔憂微臣之病,偶得風寒,馬上就會全愈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