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搖頭感歎道:“你們作為朝廷命官,不可以有這樣的平和心態?不能以為國家一時的安樂從而心如止水,沒有憂患意識?這是不對的,你們要儘量替皇上分憂,替國家長久發展充實人才儲備,心裡時刻替老百姓所想,這樣才是一個好官。不能光考慮自己的前途命運,高官厚祿,發財富貴去奮鬥,這樣官是做不長久的,國家也會很危險的。”
權翼聽了王猛的教誨,心裡有愧,自己可從來都沒有達到過丞相的這種思想境界。自己以為當官能夠做到清廉公正,不拉幫結派,不在朝廷給皇上添亂就已經算是一個好官的了。現在看來,自己的水平真的還需要提高。又想起朝廷中一些大臣,暗中拉幫結派搞小圈子,使絆子,故意為難朝廷,這些官吏一邊享受高官厚祿所帶來的榮華富貴;一邊還不斷地給朝廷製造各式各樣的麻煩,真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是在想什麼?不齊心協力將國家搞好,難道自己還能長久地榮華富貴下去?曆史證明,一個朝代的覆滅,主要的因素還是在於內部的分化和腐朽,而外部敵人的侵入都還僅僅隻是次要的問題。
王猛批評過幾個後輩官吏後,這才對大家談論起目前的各國疆域的時勢情況,條理分析入木三分。王猛認為,現在總體的諸侯國形勢還算基本穩定,西部的這些小國,要麼政權已經崩塌或接近崩潰,要麼已經俯首稱臣,開始向秦國納貢進獻。隻有南部的晉國,才還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大國。雖然,晉國此刻國力正在衰退,但晉國整體框架健全,餘威未減,秦國應儘量避免與之發生戰爭。皇上所要處理的時政問題重點還是要放在國內,協調好國內的矛盾後才能得以長治久安。
王猛的理論在這些大臣的眼裡,這些都是超乎尋常想象的。誰也沒有想象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臣還能如此思路清晰地分析國家時政,實木三分地論述了目前秦國的內部外部的矛盾關係。論題新穎,論點清晰,論據有力,在座官吏都受到了極大的思想教育。
由於長時間坐著,王猛麵紅耳赤,喘息的厲害。禦醫多次催促他要好好休息了,不能長時間坐著說話。為了不再打擾王猛休息,大夥都起身告辭。
從王府出來,官員們都打著招呼各自回家裡去。
權翼也獨自往家趕,穿過幾條小巷,很快就到了權府門前。這時,有個黑影從後麵閃出來攔住權翼悄聲說:“權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權翼發現自己的腰部有利器頂著,但此人說話還算客氣,知道自己順從了他,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的。於是,權翼隨他邊走邊笑著說:“不知是哪個道上的朋友,今夜要權某去做些什麼?”
黑影用堅定的語氣說:“彆廢話,權翼,我知道現在你已經是秦朝的高官了,人生活到你這個份上也算是不枉走一趟的了。”
權翼聽了,於是假裝驚訝地問:“朋友,如此說來,咱們還是認識的老熟人了?可權某還沒有猜出來您是誰?”
“你甭管我是誰?這沒有必要的。權翼,你今天能夠吃香的,喝辣的?這都是以犧牲兄弟們的生命作為代價的。你還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彆人夢寐以求的這一切?你說,這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權翼聽了一頭霧水,更不明白劫持自己的是個什麼人,聽其口風,今晚仿佛是替人報仇雪恨來了。
權翼不管在那裡做人,也不管在誰的部下做事,都是光明磊落不為功利所誘惑的,是個潔身自好的口典範。可此刻,有人黑夜對其進行劫持並給予警告,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可是今夜卻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個神秘人物對其自己的所作所為橫加指責,自然令權翼一臉懵逼。但以權翼的經驗推斷,此人至此並沒有太大惡意,雖然語言說的過分些,但實際不會傷害到權翼本人。或許此刻,此人正遭遇到某些困難,有求與他,又不願讓自己承擔什麼責任而已?
權翼的分析還是有些道理的。他的人生閱曆也是十分豐富多彩的,再加上自己也是一員儒將,什麼事情在他麵前都是臨危不懼的。因此,權翼才會遇到危險來襲時,依然心如止水,不起波瀾。
黑衣人將權翼帶至一個小巷裡麵,這才放開他說:“權翼,明人不做暗事,項某今夜得罪了,本想入貴府相求助。但項某從來都沒有向任何人開過口,今晚也一樣,你既然是秦國大官,相信這點小忙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不為難你,今夜向你借五十兩銀子,你彆問這些銀子是做什麼用的,你能首肯,項某這就放你回府,項某在此等候,怎麼樣?”
權翼笑著說:“你既然是與權某過去一起共事,那也算是故交的了,即使權某還沒有想起來你是誰?但今晚你有困難,完全可以直接上我家裡來借銀子。不過,今夜,你既然這樣說了也這樣做了,權某也尊重你的選擇。權某在家不管財物細碎雜事,能不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銀子確實心裡沒底,這樣吧,權某儘力而為,你意下如何?”
那人笑道:“以你現在的地位,彆說這區區五十兩銀子,就是五百兩,一千兩都不在話下吧,不肯借五十兩,你還敢言你我是故交?”
權翼歎息道:“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權某隻能儘力而為,這是權某的做人準則,你不信,可以不放權某回家去取,相信權某,就讓權某去努力?”
黑影開始猶豫起來了,最後決定放權翼回去。他說:“也好,你儘量湊到這個數,今晚上我真的是急用,本想上你府上去求助的,但項某混到這個份上是見不得熟人的,這個還望你原諒。”放開權翼,權翼還想不到自己與一個姓項的人什麼時候一起共事過。
權翼也不細想了,回到家,連晚飯也沒吃,就讓丫鬟將夫人交出來,直言讓他拿出五十兩銀子出來急用。
夫人笑道:“家裡五十兩銀子倒有,但家裡早有規矩,任何支出,都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你不明不白開口就要支出五十兩銀子可是要壞規矩的了?”
權翼說:“有朋友急用,但我不能細問,你先給我,事後我再解釋如何?”
夫人也是開通之人,隻好讓丫鬟去包五十兩銀子出來,遞交到權翼手上,權翼接過銀子,二話不說,拔腿就走,夫人不滿地說:“都什麼時辰了,連飯都不吃了嗎?”
權翼笑了笑說:“人家還在外麵候著呢?等吃過了飯,人家焦急起來怎麼辦?”
夫人生氣地說:“哪有向人家借錢還催命一樣的朋友?我看這朋友不是真朋友,是遇到打劫的了吧?”
權翼不理夫人如何挖苦,早已一陣風走出來,來至小巷,朝黑燈瞎火處喊話:“五十兩銀子送過來了,請拿走吧,以後有困難,儘管來找權某,不過最好彆用劫持的方式好不?”
那人接過銀子,這才一抱拳說:“謝過了,項某不會再向你借銀子了,後會有期,保重,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