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細汗隨著商涼玥的額頭落到鬢角,再由鬢角落到臉頰,然後落到她的下巴。
眼看著那滴細汗便要掉落,一張手帕伸過來,穩穩擦掉那滴汗。
商涼玥剛開始未注意,直到那手帕落在她鬢角,把她鬢角上的濕潤擦掉,那透過薄薄的手帕傳來的溫度,觸感,她一頓,看向身旁。
不知何時,帝聿坐在她身旁,手上拿著手帕,給她擦額頭上的汗。
他動作不重,很輕,可以說如羽毛一般。
他看著她,卻未如往常般看著她眼睛,而是看著她額頭,看著那細汗,給她一一擦掉。
車簾撩開著,外麵的光照進來,未把馬車內照的敞亮,卻剛好照在帝聿的下巴,薄唇。
那習慣性抿成的一條直線,看著冷漠,不近人情。
可商涼玥心中壓著的氣卻是瞬間消失無蹤。
她粉唇抿了抿,低頭,繼續給鬆子包紮。
但她想,這人怎麽就這麽讓人又愛又恨呢?
給鬆子包紮好,喂了藥,商涼玥便拿過筆墨紙硯,開始寫藥方。
雖說她給的藥能暫時保住鬆子的命,但這僅是暫時的,鬆子後麵能不能挺過去,得靠他自己,同時她也要針對他的病情來開藥。
商涼玥把藥方交給暗衛,讓暗衛去撿藥。
暗衛立刻離開,芻巾來趕商涼玥和帝聿的這輛馬車,很快馬車啟程。
她們不可能一直停在這。
紅倪和淡靈回了自己的馬車,到此刻馬車朝前駛,兩人才反應過來她們沒死。
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
但事實就是如此,王爺未有任何問責,也未有任何為難她們。
紅倪忍不住說:“淡靈,你說王爺是不是未聽見我們說的話?”
不然怎會一點都未有反應。
淡靈想到帝聿給商涼玥擦汗,那神色,模樣,好似什麽都不知曉。
但她卻感覺到小姐與王爺之間不大對,隻是當時在救那孩子,所以她並未多想。
但現下,她回想那時的氣氛,小姐和王爺的神色,淡靈覺得王爺是知曉的。
隻是王爺未找她們麻煩而已。
至於為何不找,淡靈不用多想都知曉是何緣由。
“紅倪姐姐,日後我們莫要再過問小姐的事了,小姐想做什麽我們便做什麽,我們一切都聽小姐的。”
粟細覺得,這次王爺未找她們麻煩,不是不找,而是因著小姐,同時也算是給她們的一個警告。
再有下次,怕是小姐也保不住她們。
紅倪立馬點頭,“我不會說了,我再也不會說了!”
那在臥房裏說了那些話後,她便覺得自己脖子涼颼颼的,現下回想起來,她都覺得那時自己的脖子差點掉了。
現下這脖子能好好的,純粹是自己運氣好!
所以,不會說了!
堅決不說!
而此刻,雲城。
周虎威在城主府說了那番話後便回了迎春園。
可這一回迎春園,到廂房裏,便看見倒在地上的侍衛。
他臉色一變,大步進去。
那孩子沒了,除了地上的血證明之前那孩子存在過,廂房裏一個影子都未有。
周虎威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那人還當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