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止心裏一凜,抬頭,卻在看見出現在視線裏的人後,笑了。
“怎的現下來我這了?”
廉止放下書,笑看著走進來的帝聿。
這穿著玄色衣袍,一身清冷貴氣的人,不是帝聿還能是誰。
帝聿走進來坐下,“有事與師兄說。”
廉止拿過旁邊小爐子裏溫著的茶壺,開始泡茶。
聽見帝聿的話,他也不驚訝。
每日這個時候帝聿都在和商涼玥午睡,兩人作息很規律。
這個時候本該午睡的人出現在他這,不是有事還能是什麽?
“你且說。”
“岷州那邊爆發瘟疫,我得過去。”
廉止蹙眉,動作停頓,隨之繼續泡茶。
“岷州那邊近兩月動蕩不小,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兩國人同處於一個地方。”
如若兩國一直交好,那便不是什麽問題,但兩國若一旦未交好,那麽同處於一個地方的兩國百姓便會出現問題。
這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南伽與帝臨的關係都不錯,但也就是近兩月,遼源與帝臨的關係緊張,南伽與帝臨的關係也跟著緊張。
各種原因不說,但就這表麵來看,足以讓兩國百姓出現問題。
所以,暴亂出現,不意外,甚至可以說是意料之中。
但,瘟疫這件事便可大可小了。
一個瘟疫弄不好,能動搖國本,這是大大的危險。
恰好南伽人善毒,善蠱,這其中怕是有蹊蹺。
帝聿看著廉止泡茶,鳳眸裏卻是如往常的波瀾不驚。
廉止說了這句話,帝聿也未說什麽,隻喉嚨裏溢出一個低沉的‘嗯’。
顯然,這個問題誰都知曉。
無法立刻解決。
除非南伽與帝臨關係恢複,抑或是南伽和帝臨撕破最後一層臉皮。
不然現下誰都不好動。
廉止把泡好的茶倒了一杯給帝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說:“你去那邊我倒也不意外,隻是你知曉的,你的傷還未好全。”
雖說帝聿會療傷,每日也是好藥下去,但他一再的為商涼玥療傷,他原本一般嚴重的傷變的很嚴重。
到現下,他身上的傷有十分,也才好了五分。
他不放心。
“無礙。”
聽他清清冷冷的說出這兩個字,廉止無奈,“我知曉你是個貫會硬撐的人,不到最後一刻,你都不會倒下,可是連亓,你以前可以無所顧忌,但如今呢?”
“你有了心愛之人,你與弟妹也是兩情相悅,但凡你有什麽事,她會如何?”
這幾日兩人的相處他看在眼裏,這兩人都是真正把對方放在了心裏。
這樣的一雙人,任何一方有事,對另一方來說都是痛。
他與芳苓在這懷幽穀,不出世,也就是想平平淡淡的過完此生。
他也希望連亓和商涼玥能平安度過一生。
帝聿拿著茶杯,鳳眸看著茶杯裏青色的茶水,嗓音低沉,“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廉止歎氣。
身在皇家,有許多不得已,就如連亓,他護佑著整個帝臨,從未有過快樂。
現如今,他有了心愛的人,終於有了快樂,可這快樂卻好似偷來般,隨時都會沒有。
“你打算自己去?”
不想再糾結於這個點,廉止轉過話頭。
“嗯,她身子不比我,瘟疫危險,她去了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