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想到什麽,立時問,“丫頭,你做的東西可有送與十九?”
這問題來的委實突然,直接。
商涼玥頓了下,說:“還未。”
“還未啊……”
太後不知曉是失望,還是失落,神色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商涼玥見太後這神色,說:“太後,這幾日藍月,遼源,南伽與我帝臨皇族,朝臣在一起。”
“雖說太子殿下已然布置好一切,但我還是不放心。”
“所以這幾日,我定不能與王爺有任何的接觸,更不能讓人察覺到我與王爺的關係,哪怕是一點。”
太後聽見商涼玥這話,愣了。
辛嬤嬤亦是。
兩人都未想到商涼玥會是這般回答。
因為前兩日還在說這幾日姑娘要哄王爺,現下才不過一日,姑娘便這般冷靜的說出這些話。
讓她們委實想不到。
偏偏,這話讓她們無法反駁。
辛嬤嬤看向太後,太後神色在短暫的愣了下,恢複。
她臉上浮起心疼,“你這孩子,這般懂事做甚?”
稍稍鬧一下,抑或是稍稍嬌貴一些,撒嬌一些,也是斷斷說不出這般話來。
而她希望這丫頭能不這般懂事。
真真讓她心疼。
商涼玥臉上浮起笑,“懂事才好,不會給太後和王爺添麻煩。”
“哎,你這……”
太後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了。
辛嬤嬤說:“太後,姑娘這般想法,是對的。”
“不差這幾日。”
太後何嚐不知?
也就是因為知曉,才心疼這丫頭。
商涼玥反握住太後的手,說:“幾日的忍耐換來後麵的安寧,值得。”
對,極為值得。
無法,太後不再說,讓人送早膳進來,與商涼玥,白白一起用早膳。
卯時末,天大亮,整個西山熱鬧起來。
這熱鬧不僅是動物的熱鬧,還有人的熱鬧。
皇帝,妃嬪,皇子,王爺,貴賓,朝臣,全都站在昨夜用晚膳的地方。
此時這個地方已然完全恢複到之前。
一點都看不出,這裏是昨夜用晚膳的地方。
皇帝站在最前麵,一身明黃的盔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對,皇帝今日穿上了盔甲,一身的爽利之氣。
這樣的皇帝,極少人瞧見。
尤其是藍臨,南泠楓,斯見。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帝。
而這樣的皇帝,讓人看著,英姿颯爽。
後宮妃嬪們瞧著這樣的皇帝,眼神都不同了。
如若用現代的話來說,那就是星星眼。
商涼玥也看著皇帝,尤其皇帝身上的盔甲,純金打造,閃閃發光。
她未想到皇帝會親自下場狩獵。
她以為也就是皇子,王爺,藍臨,南泠楓,斯見,以及朝臣裏的能人。
商涼玥眼睛微動,從皇帝身上收回視線,不動聲色的看著四周。
這裏也就皇帝一人穿著盔甲,別的人未有,都是如常的常服。
就連藍臨,南泠楓,斯見亦是。
不過,此時。
除了藍臨,南泠楓,斯見看見皇帝這般裝束,都麵色細微變化外,其餘人一點都未有。
似乎,皇帝穿著鎧甲狩獵,不是第一次。
商涼玥垂眸。
看來,皇帝今日是要與藍月,遼源,南伽一起狩獵了。
的確如此,皇帝要與四國貴賓一起狩獵。
這件事,帝華儒知曉,帝聿亦知曉。
但,朝臣不知曉。
這種事,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讓人知曉的。
除非是,有心人泄漏。
現下,朝臣看見皇帝一身盔甲,是驚訝了下的,但他們也就僅驚訝了下也就未有什麽了。
因為,以往每一年春獵,皇上都會親自狩獵。
他們今日之所以驚訝,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在三國貴賓都在的情況下,皇上竟還披甲上陣。
讓他們未想到。
不過,雖未想到,朝臣卻也轉瞬便知曉皇帝的心思。
親自披甲上陣,那是在告訴三國,帝臨的皇帝,上可治國,下可殺敵。
帝臨,極強!
朝臣們很快精神抖擻,眼睛發亮,看著皇帝,眼中都是躍躍欲試。
真想讓三國好好看看,他們帝臨的強大!
四周氣氛逐漸熱騰起來。
帝久晉的眼中也浮起亮光。
他最喜歡看父皇穿盔甲的模樣,而他日後也要穿上這身盔甲,保衛帝臨!
藍臨看著皇帝,臉上神色頓了下,隨之恢複。
他未想到皇帝會親自參與狩獵,他以為,皇帝也就是個裁判。
畢竟,一國之君重於一切。
尤其,現下四國情況,皇帝更是要安穩才對。
怎會去冒險?把自己置身於險境?
此時如藍臨一般想法的還有南泠楓,斯見。
所以,難得的,現下三人神色皆差不多。
皇帝看著藍臨,南泠楓,斯見,看見幾人麵上神色,哈哈大笑,“三位應是未想到孤今日會親自上陣。”
藍臨笑著搖頭,一副很無奈的模樣,“確然未想到。”
南泠楓,“皇帝陛下給了我們一個極大的驚喜。”
斯見未說話,但此時,他目光落在皇帝麵上。
似要把皇帝看透。
“孤往年春獵便會親自上陣,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現下臨王,大公主,十四王子在此,孤怎會不奉陪。”
聽見這句話,南泠楓眼睛動了下。
而藍臨好似未聽見皇帝話裏的意思,抬手,“皇帝陛下颯爽英姿,讓我等折服,待會狩獵,還望皇帝陛下手下留情。”
“哈哈,孤聽聞臨王騎術了得,臨王便莫要謙遜了。”
“不行,我的騎術哪裏比得上皇上,我定是不行的。”
藍臨不斷搖頭,把自己說的極差。
南泠楓聽見藍臨的話,看向藍臨,“臨王都這般說了,那我更是要往邊上靠了。”
“誒,大公主雖是弱智女流,但我聽聞,大公主箭術了得,到時候說不定還勝過我。”
說著,頭疼了。
他看向皇帝,認真懇求,“皇帝陛下,看來今日您是定要手下留情了。”
似乎真的自己極弱,需要強者手下留情。
皇帝笑的不行,“臨王這般說,讓孤不手下留情都沒有辦法了。”
說著,皇帝視線瞬間落在帝聿臉上,出聲:“十九,待會的狩獵,你便與臨王一起。”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帝聿臉上。
但,除了一人。
商涼玥。
她扶著太後,保持著頭微低,眼簾垂著的姿勢,半點未看帝聿。
而她臉上,眼裏,任何的變化都未有。
似乎她就是一個宮女。
再尋常不過的宮女。
眾人都看著帝聿,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