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聿轉身，看著他，“讓十四王子受驚了。”
是一句客套話，卻是半點溫度都未有。
“倒還好。”
“就是……”
斯見聲音停頓，落在帝聿身上，“戰神殺了這許多人，身上竟一點腥甜都未有。”
確然，帝聿身上未有一點腥甜，甚至，一滴鮮血都未有。
殺人不見血，不就是這般？
帝聿眸光沉若，裏麵墨色平靜，他看著斯見，就如在看一個極為陌生的人。
這樣的人，不會引起他注意，更不會讓他有情緒反應。
“十四王子想聞這腥甜味？”
“不想。”
“那便上馬車，以免塔師擔憂。”
嗓音磁性，帶著慣常的低沉，聽著如常，但這說的話，卻極不一樣。
聽在耳裏那便更是了。
塔師聽見帝聿的話，這不容置喙的語氣，臉色一下變了。
他是擔心王子，但這話能是他這般諷刺的說的嗎？
然而，不待塔師出聲，帝聿便轉身離開。
似乎他該說的都說完了，也就無需再在此待著了。
塔師臉色頓時難看，“王子，他……”
“回去。”
斯見看著帝聿的身影，轉身上馬車。
他未有一點不悅，淡定的很。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一切收拾妥當，大部隊往前方而去。
而剛剛的地方，地上的屍首未有，有的是斷裂的樹木，以及從山上滾下來的碎石。
四周飄蕩著淡淡的青草味，以及腥甜味……
清晨，新的一日來臨。
一切如常。
百姓熱鬧，叫賣聲不斷。
未有人知曉帝聿一行遇刺，商凉玥亦不知曉。
但即便知曉了她也不會管。
她在帝聿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便把她對帝聿所有的感情給掐滅。
痛嗎？
自然痛。
但她從不怕痛，隻怕自己蠢，傻。
她不會讓自己傻，蠢。
商凉玥走在集市上，四處走，四處看，然後來到說書的地方。
坐了下來。
昨日買的書她全部看完了，裏麵未有幽冥鬼蘭的記載，也未有與繆斯山一樣的山。
她不失望。
她知曉，這兩樣東西不可能這般輕易被找到。
“藍月一行剛從我齊州經過，老朽發現諸位對藍月極為好奇，遂今日便說說這藍月。”
商凉玥坐到長凳上，小二的立時過來，“客官要點什麽。”
“茶水，瓜子兒。”
“好嘞！”
很快，茶水瓜子送來，商凉玥道了聲謝，看向那下麵說書的先生。
“藍月民風淳樸，靠海而生，民心向善，千年以來，從未有過戰亂。”
“相傳……”
“從未有過戰亂？”
說書先生剛說得一句，便被人給打斷了。
當然，不是那人故意，而是確然疑惑。
旁的人聽見這人的話，也是不相信，“千年呢，還真是一點都未有過戰亂？”
“是啊，我們帝臨與遼源好多次交手，甚至與南伽，這藍月就一直這般太平？”
安靜的茶樓熱鬧起來。
商凉玥磕著瓜子，看著前方。
千年未有戰亂，如若當真如此，那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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