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時辰,商涼玥的額頭冒汗,嘴唇張合,似在說著什麽。
但她的喉嚨好似被扼住,一點聲都發不出。
也就是這樣,她滿臉痛色,那落在被子上的手揪緊。
旁邊,白白躺在被子上,四肢抓著一隻千紙鶴開心的玩著。
它未出聲兒,一雙金色的眼睛望著爪子裏旋轉的千紙鶴,眼裏都是光。
千紙鶴是用很普通的紙疊的,但因為手法好,千紙鶴疊的唯妙唯俏。
現下,那小小的千紙鶴在小東西白白的爪子裏旋轉,然後逐漸飛了起來。
而它飛的方向,隨著小東西爪子的移動而飛動。
頓時,被子上便眼見著小東西身子往左倒,往右倒,千紙鶴逐漸在床裏飛起來。
它開心的很,看見千紙鶴飛,忍不住從床上起來,一下朝千紙鶴撲去。
可未有它爪子的掌控,千紙鶴跟著掉下來。
而那掉下來的方向正是商涼玥的臉。
小東西看見千紙鶴掉下來,立時撲過去,完全忘了這是哪,它撲去的地方是什麽地方。
它一下落在商涼玥臉上,小嘴張開,咬住那落下來的千紙鶴。
不過,千紙鶴快落到商涼玥額頭上,所以它這一撲過來,便趴到了商涼玥臉上。
商涼玥睜開了眼睛。
小東西還未察覺到自己在商涼玥的臉上,它小嘴裏咬著千紙鶴,開心不已。
因為,它抓到了!
哈哈……
它抱著商涼玥的臉,尾巴歡快的搖起來,金色的眼睛裏是滿滿的金子。
全是光。
好開森呀好開森~
商涼玥睜開眼睛,卻未看見臉上的白白。
不,她看見了,但也僅是落到眼睛,未落進心。
現在,她心裏還是夢裏的一幕。
她做了一個夢。
之前做過的夢。
殘忍沙場,屍橫遍野,刀劍零落,風沙滿天。
一穿著盔甲,滿身是血的男人單膝跪地,看著懷裏的人。
他低著頭,長發垂下,擋住了他的臉,亦擋住了他懷裏人的臉。
但商涼玥卻看得清楚,這兩個人是誰。
帝聿,她。
她在他懷裏,他抱著她。
動也不動。
似雕塑。
在她眼裏,這是一個靜止的畫麵,就如那經過無數個日夜畫下來的,精致,殘忍,卻瑰麗絕美的畫。
然而,不是。
這不是畫。
這是真實的一幕,是在夢裏真實發生的一幕。
裏麵風在吹,風沙滿天,他的長發被吹的飛舞,旁邊的長劍流下的血,被風沙染上,盡是瘡痍。
這樣的一幕……
這樣的一個畫麵……
商涼玥閉眼。
看來,她的命,不長了。
白白未注意到商涼玥醒,但它感覺到自己趴著的地方不對,軟軟的,凸起的凸起,凹下的凹下,完全不平順。
它小身子動了下,低頭往下看,自己趴著的是什麽地方。
頓時!
小東西瞪大了眼,看著閉著眼睛的商涼玥。
主子……
它跑到主子臉上了……
深深的顫抖襲來,小東西動作飛快,縮進了被子裏。
那被它咬著的千紙鶴,在剛剛它瞪大眼的那一刻掉落。
到此時,被它遺忘。
保命要緊呀,哪裏還能想著玩。
小東西縮進被子裏,動都不敢動。
不過,它的耳朵豎起來,仔細聽商涼玥的動靜。
但商涼玥未有動靜,被子外,一點聲兒都未有。
小東西眼睛睜大,滿滿的疑惑。
主子未被它吵醒?
主子還睡著?